“那姑娘別的都好,就是,就是個啞巴。她爹媽都沒了,這不看你這裡挺好的,正好又缺個知冷知熱的,我這才來的。BALABALA”
瞎子算是聽明白了,什麼蓋配什麼壺,一大齡瞎子配一黃花啞巴,剛剛好。瞎子第一想法是要拒絕,不過又轉念一想,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凡家的香火不能這麼斷了。可是對方是啞巴啊,他又是一瞎子,這以後兩人怎麼生活了。到了床上那個那個的時候對方也不會叫一聲,這日子……,瞎子凌亂了。
“對方要多少禮金?”
“啊,這,對方的叔叔要這麼多。”媒婆從誇誇其談中回過神來,衝瞎子比劃了兩根手指。又趕緊補充一句:“兩千。”
周圍圍觀的人都噓聲一片,議論紛紛,顯然都認為對方獅子大開口。八十年代初期,兩千元對於這偏遠的山區,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一個啞巴女人竟然還敢開口要兩千,真是不要臉,太不要臉了。對於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該堅決打倒。
媒婆尷尬,趕忙湊在瞎子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瞎子點點頭,對方生死不論,這算是賣給他了。那啞巴的叔叔嬸嬸倒是夠黑心的。
三天後,瞎子交給了媒婆兩千塊禮金,這事就算是定下了。十天之後,黃道吉日,啞巴姑娘過門。瞎子就擺了兩桌酒,意思意思。當天晚上一直淡定的瞎子倒真的激動了幾把。自此,瞎子也算是有家了。
一年後,在緊張忐忑當中,瞎子終於有了兒子了。當聽到接生婆說孩子健健康康的,四肢健全,跟正常嬰兒沒區別的時候,瞎子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下了。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孩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不“親眼”見到,這顆心就一直沒法安定下來。瞎子腳步踉蹌的衝進堂屋,在祖宗牌位前,連手裡的香都拿不穩了。抱著兒子,瞎子覺得這輩子吃的所有苦都值了。那種心都被填滿的感覺,瞎子滿足了。
到兒子滿月的時候,瞎子大擺筵席,他要昭告所有人,他凡瞎子有後了。
兒子這一輩是文字輩,瞎子就為兒子取名凡文知,希望兒子將來做個有學識的人。小文知就像接生婆說的那樣,很健康。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每天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瞎子一幅有子萬事足的模樣,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即便對著啞巴老婆時,也一改一開始的冷漠,偶爾也會說幾句溫情的話。不過除了兒子的衣食住行外,其他的瞎子都不讓啞巴老婆插手,完全把啞巴當成保姆了。但是啞巴娘很滿足,為兒子做任何事情,她都願意,只要每天和兒子在一起,她就滿足了。
三歲的小文知很調皮,就和小鎮上的其他孩子一樣,每天不到吃飯的時間,是堅決不回家的。衣服永遠都是髒兮兮的,鼻孔下面,一年四季都掛著兩根鼻涕,快流到嘴裡的時候,用袖子一擦就好。至於一張臉,好吧,我們得承認眼睛周圍還算是乾淨的。
調皮的凡文知感冒了,瞎子買回來感冒藥,放在櫃子上。叮囑啞巴老婆一定要按時給兒子喂藥。
正在茶館喝茶順便算命的瞎子,突然被人告知,你兒子快要死了,還不快去衛生所。
瞎子大怒,你竟敢詛咒我兒子,看我不打死你。
“你老婆把耗子藥當做感冒藥餵給你兒子,現在正在衛生所。還不趕緊去,去晚了,你兒子可就死了。醫生都說沒救了。”
瞎子這下徹底傻了,懵了。要不是旁邊有人給了他一巴掌,估計他就該瘋了。瞎子大叫一聲,飛一般的衝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直到一雙手扶著他,這才往衛生所跑去。
小文知就躺在病床上,一張臉青白。啞巴娘在門口無聲的乾嚎,滿心悔恨,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只要能換回兒子的命。聽著醫生說準備後事的話,瞎子一張臉鐵青。舉起手中的棍子,劈頭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