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泉突然大叫。
“叫魂哪。”她剷起煎得香嫩嫩的蛋皮放進盤子裡,和火腿、吐司一同端了出去,一早就不給好臉色看。
汪夫人不禁惱怒了起來,“你這個野丫頭,說的話能聽嗎?你早上到底有沒有刷牙啊?”
“當然有,我用的牙膏牌子還是跟夫人您的一樣,怎麼了?很臭嗎?”她不懷好意地冷笑。
汪夫人一窒,氣得揚手就想打她。
涓涓看傻眼了,也忘了要繼續耍賴哭叫。
汪季泉急忙攔住老婆,惡狠狠地瞪著嘉嘉,“別忘了你現在是人在屋簷下,如果再敢對我太太不客氣的話,別怪我沒有把你當女人看待……別逼我教訓你,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動手的。”
嘉嘉冷冷地開口,“我知道我是人在屋簷下,不用你再提醒我。先生、太太、小姐,吃早餐了。”
她放下早餐後,轉身就往雜物間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裡?”他怒聲問道。
“我去把自己關起來,省得礙了兩位的眼。”她還樂得有時間做塑膠花呢。
“你中午陪涓涓送便當到駿為的公司。”他下令。
她回頭看著他,淡淡地道:“是。”
“去買大飯店的便當,要跟駿為說是涓涓自己做的。”他再次叮嚀。
“你怎麼不叫你女兒自己講?”
“我叫你講你就講。”他又動怒了。
她聳聳肩,“隨便你,你說要怎樣就怎樣。”
看嘉嘉頭也不回地走進雜物間,汪夫人忍不住尖酸刻薄地道:“老公,我真是討厭死了那個死丫頭,你為什麼偏要叫她來我們家?我看了就不順眼,尤其她那個死樣子,一副自以為是的嘴臉……”
“你也知道涓涓需要她的幫忙,你放心,等涓涓順利嫁入俞家享受榮華富貴後,我一定會叫她滾回高雄去的,一輩子都不出現在我們面前,你說好不好?”汪季泉討好地安撫著妻子。
透過薄薄的木門,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鑽進了嘉嘉的耳裡。
她手裡緊緊捏著塑膠花,小臉盡是悽楚受傷之色。
這就是她的父親……她的親生父親……沒有親情,沒有愛與關懷,有的只是想盡辦法在她身上榨乾最後一絲絲的利用價值。
嘉嘉閉上酸澀發熱的眼,淚水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雖然她外表堅強勇敢、渾身是勁,像一條色彩斑斕沒人敢欺負的熱帶魚,但是……她其實也有她的脆弱和渴望。
從小到大,她不是沒有深深期盼過父親的疼愛和保護,她想象中的父親是會抱著她坐在他的腿上,邊抽菸鬥邊笑吟吟地跟她說著童話故事;再不然就是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用溫暖的大掌摸摸她的頭,輕聲安慰她一切都沒有問題,天塌下來也有爸爸頂著……
可是她的父親跟別人不一樣,她的父親只有每個月用施捨的態度丟個幾千塊進媽媽的帳戶裡,並且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打電話到高雄又兇又罵。
印象中,媽媽永遠在期待父親的到來,每一個夜晚她總會偷偷哭泣。
嘉嘉可能到死也不會明白,為什麼媽媽會這樣愛著一個狠心可惡的壞男人到臨終的那一刻?
“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擦乾眼淚,低聲的對自己發誓。
這是她這個“女兒”幫他那個“父親”所做的最後一件事,這件事結束後,她再也不欠他什麼,也不再對他有任何一絲絲的希冀了。
嘉嘉依然穿著她的TT恤、牛仔褲,淡紫色的衣服上印著“你說你的,我做我的”的標語,背後則是“再吵就咬人”。
這些有著特殊標語的T恤是她和浪漫在唸高中時,用特別彩膠筆自己做的,圖案也是自己畫的。
當初她們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