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從輝煌走向落寞的年歲,他都親身經歷過,對著這個算是同輩的‘長輩’,他是心懷敬畏的。乾坤太強了,強到即使蜀山傾巢出動亦沒能將之誅殺,會活到而今並非不可能的事。
恩師死在這樣一個想報仇都報不了的人身上,他只得輕嘆。片刻後,他轉頭對著夏履癸無力的說道:“陛下,遣人去蜀山通知御劍門之人,就說劍魔已出世……”
“太師放心,孤回去後便著人去辦此事。”夏履癸點點頭,扶著累極的尨燾重新躺下,站起身說道:“太師你多注意身體,莫要再操勞,孤先回宮,明日再來看你!”說完,拉著虞青梧往外走。
回宮的路上,虞青梧與夏履癸同乘一輛車輦,一路上夏履癸都顯得心事重重,虞青梧不免問道:“陛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我雖是人皇至尊,可也是個人,既然是人又怎能沒有煩惱?”夏履癸自嘲一笑,在虞青梧面前他基本不自稱為‘孤’。他回首看了眼重兵把守的太師府,悵然道:“太師是真的老了,當年北征時,他還是雄姿勃發,傲視天下的模樣,一晃十餘年,卻坐著車輦回到帝都!”
尨燾打仗,從來沒坐過什麼車輦,都是披甲戴盔的騎著坐騎,乘坐車輦是對他的侮辱!
虞青梧笑了笑,說道:“人都會老,即使是仙也未必就真能做到與天地日月同壽。一個尨燾老去,大夏還有千千萬個尨燾,又有何懼?”
“說的也是。”夏履癸點點頭,不再去想尨燾將老之事,而是問及船山具體經過。聽完虞青梧的敘述後,他又是一嘆,不管怎麼說淮王都是他的祖父輩,雖說不是親爺爺,可彼此之間也還是有些親情的。
“劍魔的事陛下也毋須擔心。”虞青梧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太師讓陛下遣人去通知御劍門,正是要借御劍門之手除去劍魔,為淮王報仇。”
在尨燾叮囑夏履癸遣人去通知蜀山御劍門時,虞青梧心裡對這老太師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暗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完全就是借刀殺人的妙招啊,而且還是有情有理。相信一旦蜀山方面得知劍魔又出世之後,必定會傾巢出動,如百年前那般對劍魔展開圍剿,而大夏根本不需出半點力,只在一邊看著就行。
陪夏履癸回到皇宮後,虞青梧美名其曰說是去看看淳維皇子,實際上卻是去檢查藏有嬴姬魂魄的龍佩,再為龍佩加持了一番後才回到王府。此後一切又恢復到了往常模樣,群臣該上朝時上朝,偶爾有大臣去太師府看望太師,而一向與妺喜形影不離,只知玩樂的夏履癸也收斂了些。
表面上平靜,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虞青梧身處王府,卻是洞悉了帝都暗地裡正醞釀著一場風暴,因為尨燾這麼急著回朝,並不單單是大勝,主要還是清除朝中汙濁!
如虞青梧預料的一般,半個月時間,朝中有不少大臣被請去太師府,而進了之後便沒再出來。這些人當中有位列九卿的高官,也有侍奉夏履癸左右的內官近臣,可無一例外都是日常慫恿、陪伴夏履癸玩樂之人。
半個月之後的一次朝議中,夏履癸正待要退朝回到後宮,誰想尨燾卻是坐在太師椅上被人抬進殿中。與半月前相比,這位老太師的氣色要好許多,至少不會如之前那般呼吸喘急,上氣不接下氣。
“太師今日怎麼來了?”高坐皇座的夏履癸問道。
尨燾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老眼掃過在場中所有大臣,說道:“老臣怕再不來,這正大光明的太和殿便會成了汙穢不堪的酒色場所!”
在聽到尨燾的話後,殿中之人大多是兩種表情,一種是期待,一種是忐忑。淮堅、終古等人自然是期待,尨燾今日出現在太和殿,怕是要採取一些強硬手段來行非常事了,這是他們一直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
而忐忑的自然是趙梁等人,這半月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