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著眼在他身上摸了許久才找到鑰匙,進門,上樓,將秦陌扔到床上,緊接著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驀地一黑,身子軟軟的趴在地上……
人事不省了。
30。姑娘!放開那個禽獸!
第二天,我醒的時候卻是躺在軟軟的床上,身上蓋著暖和的被子。但我卻頭痛不已,耳邊卻嗡鳴不斷,臉頰還燙得灼人。
我想抬胳膊摸摸自己的腦袋,可是剛動了一下,便覺得腦子裡有十萬把鋸子在拉木頭,刺啦刺啦的,令人無比難受。
草……
我不由在心裡暗暗咒罵,一邊和自己的身體做著鬥爭,掙扎著要起來,忽然,身邊的床榻微微往下一陷,一隻強有力的胳膊扶住我的背,慢慢將我託了起來:“你發燒了。”
秦陌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嗡成一條直線,我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四個字的意思:“嗯。”我應了一聲,嗓音沙啞得難聽,“我想也是。”
“喝點水。”
就著他的手,我乖乖的喝水。他似乎對喂人喝水這事感到很陌生,杯子不是拿高了就是拿低了,一會兒把水都灌到我鼻子裡去,一會兒又灑了水在被子上。
我只有在心裡低低嘆息。
喂完水,他把水杯拿開,這才看見被子上溼了一片,表情一時變得有些難看,他清咳一聲:“等會兒我送你去醫院……”話音未落,一陣吵鬧的鈴聲忽然傳來。我努力睜了睜有些浮腫的眼睛,去摸揣在包裡的手機,剛掏出來看清了來電的名字,手機便被秦陌搶了過去。
“何夕生病了,今天請假。”他淡淡的說完,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答應便掛了電話,接著便把手機的電池給卸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我,“想罵我?可以,但是你今天必須休息。”
我咧嘴笑了,啞著嗓子道:“我也沒說要去上班啊。”我拽著他西裝的一角,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我休息,你照顧我。”
他看了我一會兒,竟然真的點頭說好。
我倒是被這個回答嚇了一跳,忙說:“我和你開玩笑的。我這麼大個人了,不就發個小燒而已,自己去醫院掉瓶水就好了。”
他沒理會我,探過手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我先去熬粥,等會兒就陪你去醫院。”
“秦陌。”我喚他,帶著一些小心的問,“秦氏最近不是很忙嗎?”
他摸著我額頭的手微微一僵:“嗯,很忙。不過這幾天沒什麼要緊的事,我也照顧不了你幾次了。”他替我拉了拉被子,聲音依舊平穩,“下個月,或許還要提前些,我就去美國。爸媽和我一起……你要去麼?”
我再是發燒感冒糊了腦子也聽得明白他這話背後的意思,和他一起去美國,或許在那邊結婚,定居。
我深吸口氣,輕快的說:“這不是沒辦簽證麼,我就不去了。”
“嗯。”他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平靜的臉龐,心裡突然有些難受,近乎脫口而出道:“你想和我分手麼?”
他微微一怔,默了很久,才勉強勾了勾唇角:“你在想什麼?這又不是幾百年前一去不知歸期的時代,電話,網路不都有麼?”
我也只好跟著勉強笑了笑。
他下樓去煮粥,我迷迷糊糊的望著天花板想,秦陌怎麼會不懂,一千個無法觸控的電話,怎能敵得過帶著體溫的淺淺擁抱。
但是如果他要走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不會無所顧忌的和他去美國,就像他也無法不顧一切的陪我留在中國一樣。我們站在各自的立場上遙遙兩望,靜默無言。
腦袋暈乎乎的,我沒想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有人在耳邊喊我的名字,但是就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眼皮沉得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