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我自己可以起來,謝謝林姑娘。”他手撐著床沿,慢慢地站起來,他中毒很深,幾乎喪命,此時雖然甦醒,但全身發軟,手腳無力,他這麼一站,走到桌子前坐下,實是花了很大的力氣。
林煙碧縮回手來,一時心裡難過之極,想起這大半個月來,兩人朝夕相處,患難情真,昨夜更是耳鬢廝磨,相擁相依,如今他卻一改常態,有意疏遠,不再流露半分情意。想到這裡,林煙碧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她側過頭去,不讓眾人看到她眼裡閃爍的淚光。
日子匆匆流逝,眨眼已過了五日。在這五日裡,林煙碧每次去看蕭峰,他都正襟危坐,極少言笑,第三日的時候,他已經可以下床自如地走動,他就不再呆在自己屋裡,常到柳如浪的屋談地說天。林煙碧知他有意躲著自己,她心裡難過,也不再去找蕭峰,索性搬到了另一個院子去和丹桂作伴。柳如浪也看出兩人之間的關係大不如前,他不明就裡,實在想不明白這兩人怎麼好端端地就生分了。
第六日的時候,蕭峰感覺自己體內之毒之經完全清除乾淨,身上和從前一樣充滿了力量,但他並沒有喝酒,他在等林煙碧來給他把脈,確定毒性是否已經消除,他倒不是怕喝了酒體內毒性又發作,他只是不想讓林煙碧因他喝酒而生氣。他已經有三天沒見到她了,他雖然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感情,但心不由己,他時常還是會想念她,她和他這大半個月來的經歷太難忘了,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可是她偏偏是他四弟未過門的妻子,從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他既然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對她流露心中的情意,他覺得他從前和林煙碧太過親熱,已經對柳如浪不起,現在再不能對不起他了。
當夕陽西下的時候,蕭峰迴到自己的屋裡,他想林煙碧今天肯定不會來了,她知道他有意疏遠他,所以索性也躲得遠遠的,他心裡暗道:“這樣也好,等再過兩日,她再不來把脈,我就走罷,等她和四弟成了婚,我們見面就不那麼尷尬了。”
忽然有人在房外輕輕叩了幾下門,蕭峰站起來將門開啟,只見林煙碧站在門外,一時四目相對,蕭峰忙側過身子,道:“原來是林姑娘,請屋裡坐罷。”
林煙碧搖搖頭,道:“不了,我來只是給你把把脈,看毒性消除沒有,你把手伸出來。”蕭峰依言將手伸出去,她如玉般的兩隻纖指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又緩緩縮了回去,道:“好了,你的毒性已經完全清除,內傷也已痊癒。”她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來,遞給蕭峰道:“這是專治金蛇之毒的解藥和方子,你以後若再中此毒,就吃這些解藥,雖有方子,但方中之藥均是產自天竺,中原極少能找到。”
蕭峰搖搖頭道:“這些還是你留著吧,你是大夫,總有人用得上。”
林煙碧一言不發,拉起他的手,將那包東西塞在他手裡,轉身就走。
蕭峰看見她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眼中淚光閃爍,他心裡一顫,有如被大錘悶擊一記般難受。
第四節 節外生枝
翌日一早,蕭峰即向柳如浪告辭,說擔心阿紫,要去打聽她的下落,柳如浪甚是不捨,執著他的手道:“我本應該陪大哥一起去,只是家師不日就來探我,只好等見了師父後,我再去尋大哥,大哥以後有何打算?”
蕭峰道:“我在中原還有四件事要辦,一是尋阿紫,二是救新月公主,三是幫朋友抵禦仇人,四是拜祭我的亡妻,辦完這四件事,我就回蒙古,想辦法辭去這大將軍之職。”
柳如浪道:“辭去大將軍之職後,大哥就來和小弟作伴罷,咱們每日喝酒論武,共看潮起潮落,不問世事,豈不逍遙自在?”
蕭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來看望四弟,只是你大哥我生性粗獷,倒更喜歡到塞外牧羊打獵去。”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