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胸懷豁然開朗,豪氣頓生,他長嘯一聲,聲音高亢激昂,在空中遠遠地送了出去。他轉身攜了阿紫,朝山的另一面奔下去。
奔了一會兒,眼前果然出現一山谷,谷底很深,正如那大夫所言,谷邊是峭壁懸崖,谷裡樹木叢生。蕭峰喜道:“應該就是此處,趁著還沒天黑,我們趕緊下去。”他拉著阿紫的手提氣朝下一躍,雙足在峭壁突出的石頭上一點,飛身又往下躍去,如此幾個跳躍,已來到谷底。只見谷底雜草叢生,大樹遮天蔽日,與谷外草木凋零之象大不相同,想是谷內四周被高山所環繞,寒氣無法吹襲進來之故。阿紫四下裡望了望,極目處是看不到盡頭的樹林,不禁道:“不知那大夫住在谷裡的什麼地方?”蕭峰道:“咱們四下裡找找,總能找到,只是不知他在不在家。”
蕭峰與阿紫在樹林裡穿行了一陣,忽然隱隱傳來淙淙的水聲,蕭峰大奇,暗想谷外冰雪封路,此谷內竟有水流聲!他對阿紫道:“阿紫,你聽,好像有水聲。”阿紫側耳細聽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沒聽見,姐夫你會不會聽錯了?外面都結了冰,這裡怎麼會有水聲?”蕭峰知她內力尚淺,聽不到遠處的聲音,他伸手拉著她道:“跟我來!”展開輕功,朝著水流聲的方向奔去。阿紫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被蕭峰拉著毫不費力地朝前疾奔,奔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兩人已出了樹林,只見一條小溪蜿蜒著向南流去,那水聲正是由這小溪發出。阿紫又驚又喜,奔到小溪旁,伸手到水裡洗了洗,回頭對蕭峰道:“姐夫,這水挺暖的,你也來洗洗。”蕭峰抱著那孩子道:“別玩兒了,咱們得趕緊找大夫去。”他抬頭沿著小溪的流向望去,道:“咱們沿水而下,應該就是那大夫的住所。”
兩人沿著小溪向南奔去,小溪兩旁長著不知名的小黃花,被風吹得搖成一片,甚是美麗。越往下走,小溪的水流越大,景色也越令人賞心悅目。穿過一片小樹林,眼前忽然出現一面清沏平靜如鏡的小湖,湖旁杏花紛飛,潔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有些飄到湖裡,隨著粼粼波光輕輕盪漾,杏花林裡可見一間小屋,微微翹起的屋角在搖曳的杏花枝頭掩映下若隱若現。其時已是黃昏,四下裡靜悄悄的,風裡送來杏花的清香,讓人恍如置身仙境之中。蕭峰一生在刀光血影中度過,何曾見過此等人間佳景,不由竟看得痴了,心裡有說不出的舒坦。阿紫站在蕭峰身旁,心想若能與他一生長住在這裡,縱使他不愛她,她也心滿意足了。忽聞蕭峰輕輕地道:“住在此地之人,必定是神仙般的人物,想此人意趣之高雅,非凡人所能相比。”他頓了頓道:“咱們到那屋裡去看看有沒有人,但願這孩子吉人天相,得遇高人。”
兩人繞湖而行,忽聞琴聲響起,叮咚如泉水擊石,清脆如玉珠擊盤,婉轉如行雲流水,琴韻清雅而高潔,讓人忘憂心醉。蕭峰大喜,道:“看來屋裡有人,想那大夫必定就是撫琴之人。”他信步朝小屋走去。忽然琴音嘎然而止,一個女子的聲音喝道:“誰人在外面?”
蕭峰朗聲道:“在下蕭峰和妹妹阿紫,冒昧求見,多有打擾,請尊駕包涵。”心裡尋思道:“想不到此人竟是女子,聽那聲音彷彿年紀甚輕,那老先生所言能起死回生的不知是不是她。”
那女子並不答話,過了一會兒,從屋裡出來一個清秀的白衣少女,她向蕭峰打量了一眼,道:“我家小姐請問閣下,來此有何貴幹?”原來她並不是剛才說話之人,只不過是一個丫頭。
蕭峰指指懷裡的孩子道:“這個孩子中了蛇毒,命在旦夕,聽聞貴府主人能起死回生,特來求治。”
那丫頭道:“我家小姐從不給陌生人看病,你還是請回吧。”
蕭峰將那孩子遞給阿紫,向那丫頭拱手道:“姑娘,請轉告你家小姐,規矩是人定的,想改時可以改,但人要是死了,想救就再也救不活了,還望兩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