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哀求聲四起,眾軍醫大多是漢人,知道蒙古人兇殘,說到做到,均不禁悚悚而抖。
蕭峰擺擺手道:“大家不要吵,現在只是想對策,也速將軍怎麼動不動就要殺人呢?殺了他們上哪兒找人替我們看病去?”
也速垂下頭來,道:“末將一時心急,大將軍莫怪。”
眾人正吵鬧著的時候,忽聞得中軍來報,“報告大將軍,宋朝使者求見!”
眾將均是一愕,靜了下來。蕭峰臉色凝重,沉聲道:“嚴密封鎖訊息,不準把軍中病情洩漏出去,若有違命者,斬!”眾人齊聲答應。
蕭峰揮了揮手,讓眾軍醫退下,然後才道:“請宋朝使者!”
隔了一會兒,侍衛領進一個人來,楊過一看,卻是那日與他交鋒的劉一恆。只見他全沒了當日的驕橫之氣,身子微縮著,一副卑微相。他走到蕭峰案前,雙膝跪下就拜,蕭峰暗自搖頭,尋思道:“此人連使者的平等禮節都不懂,一進來倒頭便拜,實是廢物一個!”
蕭峰沉聲道:“你身為宋朝使者,不必行如此大禮,起來罷!”
“謝大將軍!”劉一恆這才站起來,頭也不敢抬,站在案前身子依然微微發抖。
“看座!”蕭峰吩咐了一聲,立即有人給劉一恆端上一張椅子來,劉一恆抖抖地坐了。
蕭峰問道:“不知宋使到來,有何指教?”
劉一恆來之前,程英夜見賈似道,獨自把蒙古有意言和之事和他說了,並吩咐他不可告訴第二個人聽,若是不然,蒙古軍一怒之下,反起臉來,定會強行攻城。賈似道聽了,大喜過望,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依程英所說,只是派一個人出城求和,就算蒙古有什麼詭計,也只是損失一人,而且程英自願留在賈似道的軍中,作為人質,等簽了和約再走。於是賈似道再不細想,連夜召見劉一恆,命他出城向蒙古軍求和。所以劉一恆並不知道蕭峰有意講和,只道是賈似道垂死掙扎,讓他送死來了,此時見蕭峰給他賜座,好像並不想為難他,當下壯了壯膽子,道:“我們太師有意與貴國言和,特讓我來傳個話,只要貴國答應言和,有什麼要求,儘可提出來。”
楊過聽罷,忍不住心頭火起,怒道:“劉一恆,這是賈似道吩咐你說的話嗎?你不要自己信口開河!”
劉一恆見是楊過,認得是當日打敗自己之人,當下恭恭敬敬地垂首道:“確是賈太師所言,小人不敢妄自多加一句話。”
楊過氣得臉色鐵青,本讓他來講和,誰知賈似道竟讓他投降來了,如此一來,蒙古諸將若提出苛刻的賠款條件,賈似道為了脫身,也會眼睛不眨地答應下來。當下一拍桌子,正欲發作,卻見蕭峰擺了擺手,道:“很好!貴國求和的誠意我們已經知道,請你先下去休息,我和我的部下商量之後,給你答覆。”
等侍衛將劉一恆帶下去後,蕭峰目光向眾將一掃,問道:“宋朝使者的話大家都聽到了,你們有什麼見解?”
眾將面面相覷,沒有人吭聲,他們打仗,總是贏多輸少,幾乎從不與對方講和,但此時軍中怪病蔓延,非比尋常時候,大家都一個心思:講和心有不甘,不講和,現在又無法出兵攻城。所以大家都沒作聲。
蕭峰向見大家都不出聲,目光停留在兀良合臺身上,道:“兀良合臺將軍,說說你的看法。”
兀良合臺病了十幾天,身體甚是虛弱,他用力地想坐直身子,但終究支撐不久,只得斜倚在椅子上,見蕭峰見問,當下有氣無力地道:“一切但憑大將軍作主,我也沒了主意,這病來得太奚蹺了,我看定是宋軍在井裡下了毒!”
蕭峰心裡一凜,臉上卻不動聲色,點點頭道:“你說的很道理,但咱們軍中大部分士兵都中了毒,又沒找到解毒的法子,唯今之計,我想講和倒是一個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