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剛才還虎虎生威的英雄,就此倒下,永遠不再醒來,他搖著蕭峰的身子叫道:“蕭大哥!你醒醒,醒醒啊!”蕭峰毫無反應,他的臉平和得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半分痛苦。柳如浪看著那張依然英氣逼人的臉,想起蕭峰的豪氣干雲,想起他一直以來的肝膽相照,眼淚止不住滾滾而下,悲痛難忍。
“姨父,是你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忽從遠處傳來,一條青衣人影從海邊的一條小船掠下,衣袂飄飄,朝這邊奔來,眨眼間已奔到眾人跟前。
柳如浪定睛一看,不由失聲叫道:“師父!”
那女子一愣,繼而笑道:“浪兒,怎麼你也在這裡?”她朝黃藥師躬身施了一禮,道:“蓮兒見過姨父。”
黃藥師笑著點點頭道:“蓮兒,十年不見你了,別來可好?”
那女子抬起頭來,看了看黃藥師的臉色,道:“姨父,你受了內傷,讓我看看。”她走到黃藥師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息,眉頭一挑道:“好厲害的掌力!幸虧姨父內力深厚,才並被震碎內臟。”
黃蓉急道:“傷得重不重?要多久才能好?”
那女子雙目在黃蓉臉上一掃,微微笑道:“只需每日服一顆九花玉露丸,調養半個月就好,你定是表妹罷?從前我竟沒見過你。”
黃蓉甚是愕然,她從沒聽父親說過她還有一個表姐。黃藥師道:“蓉兒,她是你母親結義姐姐的女兒,姓何,名青蓮,比你大幾歲,在你母親還沒過世的時候,她曾和她母親來桃花島住過一段時間,那時你還沒出世呢。”
黃蓉忙拱手作揖道:“原來是表姐,黃蓉多有失禮,還請見諒。”
何青蓮忙還禮,她見黃蓉人到中年,依然貌美如花,不由笑道:“表妹名動江湖,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她回頭看看柳如浪,叫道:“浪兒,快過來見過兩位長輩。”
柳如浪很不情願地站起來,也不走近前去,站在原地微微拱了拱手,道:“柳如浪有禮了。”
何青蓮眉頭一皺,喝道:“浪兒,你怎能如此無禮!”
黃蓉冷笑道:“我們何德何能,怎敢受柳公子的大禮!”
何青蓮一愕,道:“此話怎講?”
黃蓉道:“此話說來一言難盡,你還是問你的徒兒罷。”她見林煙碧痛哭不已,知道蕭峰已無藥可救,當下一心只想著回桃花島去,讓父親養傷,不想再費唇舌,反正蕭峰就要死了,辛苦了這麼久,目的總算達到了。她扶著黃藥師,道:“爹,咱們回島去,這姓蕭的橫豎是活不成了。”又對何青蓮道:“表姐,你也隨我們一起回島罷,明日是我孃的忌日,你也去看看她。”
何青蓮道:“此次前來,我正是要到桃花島去拜祭姨母,你們先走,我稍後就來,我要問清楚浪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蓉道:“好罷,你這徒兒什麼都好,就是有些不明事理,我們怎麼說他都不聽,你說說他,或者會聽。”她扶著黃藥師往海邊的小船走去,黃藥師忽回頭道:“蓮兒,你明日記得要來,你有十年沒和我下棋了。”
何青蓮點頭笑道:“姨父放心,我明日一定到。”她看著黃蓉父女上了船,才回過身子來走到柳如浪身前,見柳如浪雙膝著地,跪在蕭峰身前,不禁慍怒道:“浪兒,這人是誰?男兒膝下有金黃,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能這麼隨便跪人?”
柳如浪目光呆滯,喃喃道:“是我害死了他,若不是我一時糊塗,說出他的住所,他就不會死…… ”
何青蓮見心愛的弟子如此模樣,甚是心疼,她俯下身子去,道:“這人死了嗎?”她伸手拉著蕭峰的手腕,把了把脈息,柔聲安慰柳如浪道:“這人沒死,你不要傷心了。”
柳如浪垂淚道:“沒死也挨不過今日了,他中的毒已經深入內臟,連林妹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