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峰在櫃子裡聽到趙禥提到柳如浪時,還特意加了通番賣國的帽子,實在氣得肺都炸了,但他已答應段薇茵不殺趙禥,只得緊緊地握著拳頭不作聲。
段薇茵本想探聽賈似道的死訊,誰知這個當皇帝的卻一點兒不知,她睜大眼睛道:“皇上,賈太師告老歸田,您准奏了嗎?”
趙禥眉頭緊皺道:“朕本待准奏的,賈似道把持朝政二十餘年,我一直想找機會釋了他的大權,但前天剛提出告老,昨天湖北邊關的快馬就來報,說忽必烈親率十萬大軍,正在急攻下沱,昨日我與眾臣商議了半天,他們之中竟沒有一人能提出一言半語的御兵之策,更不用說為國家慷既赴任,領兵出征了。”他頹喪地搖搖頭,“沒辦法,太后說只好再請賈太師回來,在和蒙古人作戰中,只有他打了個鄂州大捷,確是為我大宋立下了汗馬功勞。”
蕭峰一聽,差點兒氣暈過去,當初在鄂州自己顧念大宋的議和之舉,竟被賈似道無恥地說成了大捷,還瞞住了整個朝延,這個昏君真假不分,竟以賈似道為大功臣。但忽必烈剛攻下大理,這麼快又轉攻湖北了嗎?蒙古後方不穩,按說忽必烈不會如此冒進。
段薇茵心想:“賈似道早已死於非命,哪裡還能抗蒙。”她試探著問:“難道整個朝延,除了賈似道,再無人能當抗蒙大任了嗎?”
趙禥長嘆一聲道:“沒有了,今日朕說到口水都幹了,還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生怕要領兵到前線去打仗。上回鄂州被圍,賈太師雖是騎虎難下,被迫領兵督戰,但他總還是去了鄂州,而且還打了勝仗。”
蕭峰想起在鄂州城賈似道被嚇得抱頭鼠竄的樣子,這個皇帝竟在一年後還念念不忘他的“功勞”,實是可笑之極。
段薇茵也不知道鄂州之戰的真相,她雖一直納悶賈似道這種人怎麼會打勝仗,但此時見趙禥為蒙兵壓境發愁,也不由憂心起來。她執著趙禥的手,兩人相看,半晌無語,趙禥伸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段薇茵輕聲道:“皇上,要是我和你是一對尋常的夫妻,那該多好。”
趙禥仰起頭,微微嘆了口氣,道:“是啊,我身為天子,卻常要為國事煩心,雖有榮華富貴,卻沒有享到尋常百姓家的歡樂。”他說畢,又低下頭來看著段薇茵,輕聲道:“我說的話你都還記得?”
段薇茵柔聲道:“當然記得,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我只願你是一個尋常人,和我雙宿雙棲。”
趙禥俯下頭去,輕輕吻了一下段薇茵的粉臉,無限深情地道:“薇茵,我知道你對我好,在這個後宮裡,也就只有你真心地待我好……”
段薇茵伸手捂住他的嘴,輕聲道:“皇上,不要說了,我的心你明白就好。”
兩人相擁著坐了一會兒,趙禥依依不捨地站起身來,道:“我還得到太后那兒商量請回賈太師的事,不能久留了。”他伸手摸摸段薇茵的額頭,“愛妃你身體不適,就在屋裡好好休息,別出去吹風了。”
段薇茵點點頭,對趙禥道:“皇上以國事為重,臣妾歡喜得緊,我也沒什麼大礙的,有勞皇上掛心了。”
段薇茵直把趙禥送出屋去,看著他去遠了,才轉回屋裡來。環兒把門關上,段薇茵開了櫃門,把蕭峰讓出來。又向蕭峰拜下去,道:“謝蕭大俠答允不殺皇上,你四弟之事我必讓皇上為他平反。”
蕭峰擺擺手道:“不必了,人都死了,平不平反也不能復生。”他聲音低沉,甚為意氣闌珊,柳如浪的死讓他怒髮衝冠過後,是無盡的心灰意冷。
環兒奉上香茶,段薇茵又問道:“忽必烈剛滅大理,怎麼會又轉頭急攻下沱?他乃熟讀兵法之人,大理尚未守穩,他怎麼會冒險再攻下沱?”
蕭峰道:“我也奇怪,且不說大理未穩,蒙古後方的窩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