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了民憤,一個個吵破屋頂似的扯著破落嗓子罵罵咧咧開了,甚至不時問候胥千山兩代女性直系親屬的隱秘器官,言辭之粗俗,令
瞠目結舌,氣血翻騰,終於無法再扮深沉下去,狠狠子,麵皮青紫地暴喝一聲道:“夠了,你們這群畜生。給我滾進來!”聲音之響亮,實乃七十年來從未有過,甚至震得房梁撲撲落土。
這一聲,馬上把外面謾罵不休的幾個兒子鎮住了,這些傢伙都是胥北青揍著長大的,自然對老頭子畏之若虎,只是這倆月都是胥千山這小子主事,弄得他們都忘了老頭子的狠厲了。此時屋裡的老虎一發威。幾個傢伙簾沒了氣焰,乖乖的溜到屋裡,按長幼跪成一排,動作異常純熟。
胥北青望著地上幾個不成器的東西。發現自己連生氣地興致都沒有,他也不知自己是被花草養沒了脾氣,還是對這些混賬失望透頂,只覺得懶得理會。已到嘴邊的痛斥。變成一句冷冷的:“吵吵什麼?”
幾個兒子見老爺子破天荒的沒有發火,誤以為老頭子對胥千山也不滿意了,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起大侄子的不是來,這個說胥千山剋扣每房的例錢。中飽私囊。那個說胥千山名義上攥緊錢袋子,實際上就是為了自己摟錢,還有說胥千山用公中的錢在外面養小老婆之類地。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對胥千山管賬不滿。
老爺子輕蔑一笑。他聽到方才他們在遠處時,根本不是吵的這個問題。是到了門口才臨時換上的。這些狗東西居然會迂迴,知道不管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目地便成了,老爺子竟有一霎那的欣慰。
只是你們別把心眼兒用在自己人身上啊!胥耽誠面帶譏諷地沉聲道:“住口吧,你們這群米蟲,除了吃喝嫖賭你們還會幹什麼?”
幾個兒子剛要委屈地申辯,胥北青砰地一拍桌子,憤怒地數落道:“從你們三歲起,我就請了江北最好的先生教你們讀書;剛成年,便豁著營生蝕本,家裡一團漿糊,也要歷練你們。可你們呢?一次次故意把事情搞砸,唯恐為家裡多出點力,生怕累著自己金貴的身子…”本來他想接著說,‘不能在女人身上呈英雄。’突然意識到面對的是自己地兒子,他只得硬生生嚥下去。
胥北青哆哆嗦嗦地指著幾個兒子,越想越生氣,只覺得幾十年養兒的辛酸與不易齊齊湧上心頭,聲調越來越高,語氣也越來越尖銳:“你們這群混吃等死的東西,不配跟老子發牢騒!告訴你們,把你們的月錢減半,是我地主意,你們也不看看,現在誰家不緊著過日子!你們倒好,還抱怨起錢少來了,當老夫不知道你們拿錢出去幹什麼了嗎?你們去賭去嫖…”胥北青一陣猛烈的咳嗽,老臉漲的通紅,彷彿隨時會背過氣去。
胥千山趕緊上去給老爺子又是捶背又是送水,好半天老頭才緩過勁來。老頭子兩眼無神地望著幾個兒子,劇烈喘息道:“你們若是為了這事而來,那就滾蛋吧。”
幾個兒子互相望了一眼,最後一齊望向最左邊地老二,老二無奈,只得小聲道:“還有一樁事,欽差文大人說,只要咱家能把那一成話事權轉給文家,他們就把江北總督和巡撫地位子給我們,還讓大哥官復原職,爹呀,一門三督撫,多好的事情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這些人眼饞他們大哥地位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狗屁!要是南方真讓北方佬掌握了,當那傀儡似的督撫有個屁用,只有你們這群腦袋裡塞滿稻草的蠢材才會答應!滾蛋!馬上從老子面前消失,滾!”胥北青出離憤怒了,這些畜生居然只是為了幾個空頭官銜,便要把胥家往火坑裡推!被南方父老唾棄啊!
幾個兒子被老頭子罵惱了,老三粗聲道:“您怎麼說也沒有用了,俺們已經跟人家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