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武合體派”的要角;“二嬪”是兩位皇室女官:今城重子——千種有父的妹妹,堀河紀子——巖倉具視的姐姐,她們倆在“和宮下嫁”中也起到了相當作用。
和中國不一樣的是,尊攘派既動口,也動手。除了朝堂上彈章交下,皇宮外的尊攘派的浪士們,聲稱要對“四奸二嬪”實行“天誅”。
這不是白嚇唬人。千種有父的家臣賀川肇,被浪人殺死後分屍,兩條手臂被分別扔進巖倉具視家和千種有父家,頭顱被扔進了東本願寺——德川慶喜正住在那裡。
巖倉具視的文膽和謀士、著名國學者玉松操,大罵東家,說自己“為奸雄所誤”,棄巖倉而去。就是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真的如此義憤填膺。
孝明天皇吃不住勁兒了,既為安撫氣勢洶洶的尊攘派,也為保護巖倉具視,命他辭官“蟄居”。不久,進一步命他削髮為僧。
於是,巖倉具視便在京都以北的巖倉村隱居至今。
中御門經之和巖倉具視是總角之交,年輕的時候,出雙入對,形狀可疑。中御門經之雖然“政治立場”不鮮明,也基本沒牽扯進過什麼大的**,但人人都曉得他是巖倉具視的崇拜者。因此。三條實美才才會說。“他只會聽巖倉具視的話”。
桂小五郎說道:“巖倉卿固然權謀機變,但心向天子,應無庸議。他曾經力主‘公武合體’,不過權宜之計。而且,若非如此,長州藩也不能因勢利導,入京討奸。薩摩雖然助紂為虐,但亦借‘公武合體’。分權於幕府;此消彼長,只要薩藩幡然悔悟,改弦易轍,於迴天大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欲成大事,必得中御門卿之力;而欲得中御門卿之力,必修好於巖倉卿。大人識窮天下,學通古今。自能明鑑。”
三條實美默然。
桂小五郎說道:“這兩年,巖倉卿蟄居洛北巖倉村。頗和志士往來,已立倒幕之志。這一點,江戶儒者大橋順藏、水戶脫藩浪人香川敬三,肥後脫藩浪人德田隼人,都可為證。”
三條實美開口了,聲音苦澀:“既然迴天大業非此難為,我無異議。桂君,一切拜託。”言罷深深俯身。
桂小五郎大驚:“大人,小五郎當不起!”雙手撫地,俯下去身,額頭直抵手背。
三條實美站起身來,說道:“這兩封信,我現在就寫。”
他先寫給巖倉具視的信。
收信人可算是他“一生之敵”,三條實美握筆的手微微顫抖。
“……餘西逃之後,百事不如意,卿宜輔弼中興之業,餘亦一併盡力……”
兩封信寫罷,交給了桂小五郎。桂小五郎珍而重之,貼肉放好。
三條實美握住桂小五郎的手,說道:“京都不比大宰府,步步荊棘,處處兇險,桂君,你身負天下之望,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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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氣和,關貝子駕臨琉璃光寺,登上五重塔,賞景抒懷。
琉璃光寺是日本最大的佛教派別曹洞宗的寺院,有一個“保寧山”的“山號”,以寺內的五重塔而聞名於世。
這座五重塔為室町時代建築,原為紀念其時的守護大名大內義弘而建,迄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飛簷闊大,塔身細長,形狀和中國的佛塔頗不相同,和京都醍醐寺五重塔、奈良法隆寺五重塔,合稱日本三大名塔。
整個琉璃寺都下了極嚴格的警戒,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有僧人不許隨意走動,塔內的和尚更是全部清了出去。
日本的和尚可不比中國的和尚,寺院不但結交名藩豪強,大的寺院,自己就是豪強,廣置寺產,豢養僧兵,寺內刀槍劍戟火槍盔甲,一樣不少。勢力大的,一呼可聚萬眾,完全能夠和名藩抗衡。
雖說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