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情,你的兵還是自己帶吧……”
遊具頃突然打斷她,道:“她們並不是真正的守陵軍,你只要讓她們知道是為景王而戰,就足以讓她們跟著你了,收下吧,你需要!”
他這麼說,確實是讓蕭珏動心了,只是她仍顧慮道:“那你一個人返回皇陵?裕山五千守陵軍始終還是兵部備案的,無論如何,憑空消失了五千人,若是被發現了,你交不了差。要不,你隨我一起?”
遊具頃聽出了她話語中的關心,心中難掩愉悅,道:“我有我不能推卸的職責,聖上已經很多年未曾親到裕山祭陵了,景王下葬後,更嚴禁百官弔唁,裕山的兵在不在裕山,沒有人會知道,你儘可放心。另外你若是放心,我可以將蕭楠帶回裕山,等你事成之後再來接他,小兒嬌弱,不宜顛沛。”
蕭珏聞言很是感動,拍了拍他的肩道:“如此最好不過了,那我就將他託付給你了,來日我必報大恩!”
遊具頃扯了扯嘴角,面向溪流,殘陽似血,蕭楠在他懷中指著波光麟麟的水面伊伊呀呀,他順著孩子的手指低頭看去,三個人投在水中的倒影模糊又旖旎。
時隔數月,商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乾京。
乾京內外正在戒嚴,商穆搖身一變,又成了體態婀娜的當家女子,與自己的商隊剛從西域帶回無數的皮毛與香料以及來自西海的珠寶,沿途雖然關卡重重,但在那以假亂真的路引面前,這個女人留給城守的印象是“頗為識趣,出手豪爽”。
在坊間安頓下來,他們首先聽到的便是蕭府大難和剛發生不久的監嘯,輕甲衛們整日假借生意之名在各大坊間遊走,吸收一切堪用的小道訊息。商穆手裡捏著他們找來的緝拿令,細細閱讀,他剛從江北而來,又身為昆蒙統帥的親爹,對蕭府究竟有沒有謀反自然是門兒清。越是細看,越是覺得心驚肉跳,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禁在腦子裡竄來竄去。
過了幾日,坊間突然有小乞兒沿街唱起“長生狼,貓貓藏,狴犴怒,九天殤”,坊間嬉耍的小兒覺得好玩,紛紛傳唱,不出三日便傳遍乾京每一個角落。皇帝震怒,下令緝拿始作傭者,於是京城中又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無數的乞丐被禁衛格殺,亂葬崗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乾京中便有各種謠言滿天飛,有人說親見禁衛在撲殺一總角小兒時,那孩子突然後退數步騰空而起,化作一斑瀾猛虎向那禁衛撲面而去,禁衛當場被嚇死,七竅流血,肝膽俱裂,猛虎則化作一顆芒星直飛天際。
這名禁衛的死被傳得有聲有色,神乎其神。民間有“熒惑星顯,其譖必現”的說法,於是皇帝的壓力陡然大了起來,夜裡常常被噩夢侵襲,難以成寐。
朝中有大臣紛紛諫言皇帝親自到裕山祭靈,禱告先祖,以求庇佑聖乾王朝,以安天下。
皇帝雖不願,迫於壓力終於答應,於是擇了黃道吉日由文武百官隨行前往裕山皇陵,禁衛兩萬護駕,旌旗招展,鼓樂齊鳴。
浩浩蕩蕩逶迤數里的儀仗隊伍始出宮城,百姓紛紛擁在御道旁仰瞻天子容顏。
玉輅由四象牽駕,鏤金垂雲,雕龍飛鳳,幨帷半垂,朱欄鳳座隱在珠簾之後,皇帝端坐其間,眉目肅然。鼓樂聲和嘈雜紛亂的人聲令她頭疼,連日來不曾安睡,她強忍著不去按揉眉心,心中煩躁不安。
御駕出京第二日亥時,商穆親領十人潛入皇宮,直奔長生殿如入無人之境。
輕甲衛們已經在商穆的指揮下進入地宮,他站在殿中四望,恍若隔世之感。當年景晨與他的大婚是在乾京中舉行的,洞房便是在這曾經的晨曦殿,成親第二日便遠赴西北,他當初甚至沒有仔細看看這個地方,印象中的佈置大氣恢宏,乾坤內藏,一如景晨給人的感覺一般,哪裡像如今這陰森的樣子?
他在心中喟嘆一聲,兩道暗門處的帷幔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