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牆之隔,景王側君餘氏與郭府正君乃是嫡親的兄弟啊……”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瞄皇帝的眼色,心中竅笑不已,鐵了鐵心,再下猛藥,“說起來,聖上,這郭軒海著實不識趣,臣一入拜薩城便馬不停蹄地前往都護府宣讀了聖旨,郭軒海表面應承卻遲遲不肯點兵,要不是臣幾顧都護府發現了這幾個孩子將他們帶走了,郭軒海還不知道要拖延到何時去,簡直是膽大包天,藐視天威啊……恕臣道句僭越的話,郭軒海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枉費聖上對她多年栽培。”
皇帝聽得煩心,惱恨郭軒海之餘越看蕭安越覺得他長得跟宇文長有幾分相似,心中一梳理,驀然想起蕭珏死去的側君宇文泰可不就出自宇文一族,聯想起宇文一族戰中屢屢失利,不免又添不快。
邱興德狠狠揉了揉眼睛,紅著雙眼帶著哭腔道:“聖上啊,臣位卑,被那郭軒海慢待不算什麼,但臣此去代表的可是聖上您,回來路上,臣帶著六百禁軍一路奪命而逃,生怕慢了一步便落入郭軒海二十萬兵馬虎口當中,被吞嚼入腹連把骨頭渣都不剩,您差點就見不到臣啦……”
皇帝捏了捏拳,眼中果然一片陰鷙,風暴凝聚,“郭軒海,翅膀硬了啊……朕既能令她平步青雲,照樣能令她摔下雲端,竟然敢對朕陽奉陰違……邱興德,你將這兩個小的給朕帶回來,此事做得極為漂亮,回頭朕必有重賞!你且下去吧,將孩子交給祥玉令她將人妥善安置,宣大司馬來見朕。”
邱興德將皇帝的情緒把握精準,已知郭軒海要倒黴,不由心中大快,聞言伏地行禮道:“諾!”
行了禮,她起身去拉蕭安,蕭安一動,源女自然跟著也動了,皇帝卻又道:“且慢!”
邱興德一怔,忙頓住,皇帝走上前來,蹲下#身來,抬起源女的下巴再次端詳了一陣,幾不可聞地溢位一聲嘆息,突然道:“你若是朕所生,該有多好……”
源女衝她展顏一笑,杏眸清亮,笑意甜甜,皇帝吸了一口氣,轉身向高處的凰座走去,伸出手朝背後擺了擺。
彷彿見了極可怕的事,令這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禁衛統領心中驚悚不已,邱興德心驚肉跳地連忙抱起兩個孩子退了出去,
各路兵馬諸候,齊聚乾京,千年難得一見。
天家無情,聖乾王朝姚氏皇族歷史上也曾出現過不少爭權奪位的事,但像乾景二十三年這一場干戈,一發而牽動天下卻是極為罕見的。
景王年少時曾為太女,當初儲位更迭也不是小事,但那僅是先帝在位期間幾位當權者之間的陰謀角逐,殺戮僅止於皇城之中,未曾牽動任何一方兵馬。
而事隔二十多年之後的今天,由皇帝一時愚念所引發的這一場皇室風暴,則幾乎是動了國之根本,雙方尚未決戰,便已伏屍千里,血流成河,南北皆亂,所幸的是景王積威甚重,由側君餘氏、鍾氏以及草原名將呼衍月替她牢牢守住邊界,震懾外族,聖乾王朝才未陷入內憂外患交困的地步。
最先抵達乾京的府兵是來自於永興都護府的十萬兵馬,大都護晉王因為性子溫厚懦弱不善兵馬,帶兵一到乾京便被皇帝架空了兵權,軟禁在京郊皇室別院,而她那十萬兵馬則直接被呼叫到京城戍衛,邱興德回京後,皇帝便將這部分兵權給了她,加上七萬禁軍,邱興德一躍成為朝中繼大司馬之後又一手握重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一時風光無限,連祥玉見了她都不得不低下頭暫避其鋒。
景王帶著十三萬蠻夷軍走了一趟永興,卻與晉王失之交臂撲了個空,於是馬不停蹄向北直奔乾京,與蕭珏幾乎是前後腳兵分兩路逐漸向乾京靠攏。
而在她們之前,宇文浩兩姐妹帶著二十萬兵馬抵達乾京,在皇城西郊紮下大營,她們將肩負兩責,即要抵禦自北而來的昆蒙軍與商家軍,同時也要將自西而來敵友未明的西澤軍攔截在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