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跟姐姐、哥哥完全不同,比較內斂、遇事往後退一些、吃虧也不肯聲張,平時文文靜靜、笑容可掬。
朱秀全在這個廠的裝置動力基建科工作,現在是“白鐵工”,“鉛皮匠”大師傅,負責全廠通風管道的拆換和維修。此廠有近三仟職工,各司其職,不搭界的相互之間很少認識。
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一次,朱秀全接到“工作令施工單”,跑到二車間鏜床間去急修。一撳門鈴,門開了。裡面二座高大的精密鏜床聳立眼前,地面上鋪的是鑲嵌長條柳安地板,四周悄然天聲,涼風撲面而來。南北二扇竹製窗簾垂掛落地,安謐的氣氛使人覺得,這裡的機床裝置價值高昂、需要重點養護。鳳尾森森、龍吟陣陣。“丁師傅在吧?”“師傅她不在,臨時開會去了。”一位妙齡姑娘慢聲細語回答他,他只見:她劉海捲髮,兩根髮辮垂胸拖掛,面板白皙,鼻孔微翹,活脫脫一副出水芙蓉姿態,兩隻水汪汪的大眼注視他。“噢,我是修風管的,……”“請進來吧。”他閃身進入,上下左右仔細察看,開通電源,板轉風閥,用起子貼近風管傾聽聲音,然後用扳手卸下一段風管,將掉落下橫梗在內的閥片取出,修理擦淨,又重新裝好。“好,試試。”他接過陸玉花遞給他的精白回絲,不斷擦去手上的油膩,說,如果還有毛病,打我內線電話吧。“謝謝,喝口茶吧。……”至此,他和她認識了。漸漸地,他為她製作了洗臉小面盆,掃地小畚箕,她為他到食堂帶來午餐,……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成為朋友了。
光陰如白馬過隙,一晃便一年啦。陸玉花學成迴歸b城後,跟朱秀全相互不斷書信來往。特別是陸玉花在鏜床工作上碰到一門三角幾何的難題,請朱秀全幫助解答,朱花費了很多時間細緻解答,並加以精確的解說,厚厚一疊寄給她,使她圓滿完成任務,她很感激他。不久,朱秀全考上了b市的師範大學,就此棄工從學。他跟陸玉花幾次在星期日見過面,歡歡喜喜,談笑風生。
(十三)故事還是回到陸玉紅的所作所為上吧。玉紅自從墮胎之後,一直羞於見人。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個勁地龜縮在家中“修行”、反省、領悟人生真諦。她知道,世事艱難,沒有誰來指點或指導她,路要靠自己走,但她倔強地相信,自己年紀尚輕,肯定能夠走進一片新天地。一位哲人說,“不必為翻倒的牛奶而哭泣”,自己摔了一跤,爬起來,擦乾淨,再向前進吧。於是,她不斷閱讀大量的健康小說,革命的報紙和雜誌,用其中的知識、智慧和經驗來提高、豐富自己,並寫下許多日記和筆記。老媽擔心她“好了傷疤,忘了痛”,前後看守住她,生怕逾越雷池半步。逐漸,老媽看她與日俱增地成熟起來,臉上也常流露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話是這麼說,但“老天”給予的機會,她抓得住嗎?決定的因素還是她自己。
四年後,她被分配到一家航道公司做記帳財務,,勤奮工作、小心做人,獲得了一些善意的評論,也有歹意的眼神——說真的,人類的確是這樣,嘴巴二層皮,翻來覆去都是它。說她好聽的,讚揚有加,“這姑娘肯定有出息”,說她不好聽的,貶意四起,“做做流水帳,誰都會。她又不是總帳會計,差遠哩。”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久,她過去發生的事傳遍開來,她被有些人的鄙視眼神和鄙夷唾味壓得抬不起頭來。人呵,人,為什麼不給自己的同類一點同情和安慰,她畢竟也是受害者啊。
一次,她在忙亂中將支票上的小數點點錯了,一萬寫成十萬付出。財務負責人勃然大怒,斥責她:“邪性難改,鬼迷心竅”。公司經理孫胖子則另眼相看,幫她解脫,說,小差錯是難免的,好在對方是我好朋友,多開出的九萬元由我負責討回。下次注意點。玉紅差點哭出來,內心十分感激他。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