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明……”
提著藥箱,大夫出門去,而那被說得丈二金剛的丫鬟亦跟了出去,嘴邊還不斷嘖著怪呀怪地。
“那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人走後,蘭舫朝門邊的兩人無奈笑笑。
“大概是睡糊塗了。”原來,蘭姐姐的傷勢是由此而來,那她知了。初音也抿嘴笑,只是她笑裡的深意,於今除了她自己,恐怕已無人能解。
“初音今早找我有事?”忽然思及。
“本來有事,現在已經無事。”人與胎兒都保住了,自然無事。她瞥了眼那意外安靜的仲孫焚雁,又接道:“姐姐,我們打算今天離開,借住太久,實在過意不去。”
“今天離開?”這回大嚷的是焚雁,他浮躁的嗓門還連帶嚇著蘭舫。
“小聲。”初音裡住他。“你不是一直想早點上路?”看來那“所有的事”他忘得真的很乾淨。
“不對,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沒做,可是我今早一睜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齜牙。“你一定曉得我忘了什麼對不對?”
“我怎會知道。”原來他不是毫無感覺,在雷鳴寺待過一段時間,還是有差別的。她低眸。
聽著兩人,蘭舫忍不住笑。“今早,好像不只一個人睡糊塗。”
“是呀。”不是不只一人,而是府中所有的人。初音只能將那無法說出的感觸擱進心底。
“你們要走的事,跟婆婆提過了嗎?”見初音搖頭。“現下婆婆可能還在廂房,等晚一點我再……”
“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突地,門外有人雞貓子喊叫。一會兒,奔進門的又是剛才跟著老大夫出門的丫鬟,她一臉倉皇,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事慢慢說。”
“庫……庫房失火。”
“庫房?為什麼庫房會著火?我過去看看。”被她一嚷,蘭舫焦急,她出門便往府庫去。
“就方才,我本來要跟大夫出府,結果經過庫房時竟發現外頭擠滿了人,一問才知道原來起了火,而且就是管事要我來通知您的。”
“怎會這樣?情況嚴不嚴重?”今早實在特怪,感覺好多事情均蜂湧而來,讓人措手不及。捧著腹,腳下加快。
“我剛才探了下,燒掉的是府庫裡的密室,裡頭的東西都沒了,不過很奇怪,密室以外的好像都沒燒著耶!”她也走快,可卻跟不大上蘭舫,這下她真開始懷疑自己,並相信大夫說的話了。
“密室?”她知道府庫裡有道密閉的門,自她嫁進申家,她沒聽人說過裡頭放了什麼,婆婆也未告訴過她。
“對了,少夫人,還有那最最奇怪的事。”
“什麼事?”
“聽那最先發現狀況的開門大哥說,老夫人和春花姐兩個居然在裡頭。”難不成她們睡在裡頭?一早連數怪!
“婆婆和春花?”楞著。“那她們……有無受傷?”人已來到擠滿僕役、婢女的庫房前。
“我想,少夫人您還是自己瞧好了。”憑她一張嘴可能也說不清楚。
越過人群,進了裡邊,蘭舫在滿是煙焦味的庫房裡探了一圈。密室裡,燒個精光,只剩下一些焦黑完全辨不清原狀的瓶罐卷軸,而密室外……
她盯住密室的木門,不由得怪奇,因為那道木門厚則厚矣,可一把將藏物燒盡的火竟燒不穿它,卻只在它上頭燻出一片炭黑?
還稱奇著,身後一道嗚咽卻清晰傳來。回身一看,那申老夫人正坐在“只物箱上,她身邊則坐著春花,而那名擬欲出府的老大夫正替她臉上的傷上藥。
“娘,您沒事吧?”蘭舫焦心地詢問。
“嗚嗚嗚……”老婦僅是掩面啜泣,但顯然無恙。
“老夫人準是被嚇著了,我想應該是春花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