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鏡中,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又將視線轉移開。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扶起我,“吉時要到了,我們該去妖宮正殿了。”
說罷,她為我蓋上紅蓋頭,引著我走向門外。
一撥開珠簾,便聽得一陣的下跪聲。侍衛們齊聲對我道:“請準妃殿上轎。”
綵鳳扶我入轎,“娘娘,綵鳳雖服飾娘娘不久,但是娘娘不嫌棄綵鳳,與綵鳳親近,綵鳳感激不盡。雖不知娘娘為何不願嫁給太子殿下,但事已至此,還希望娘娘多為自己著想。”
我知道她在擔心我,握了握她的手,她便退出了轎子。
“起轎~~”
“咚咚鏘鏘~~~~~~”
轎子被抬起來,繼而穩穩地向前走去。我蒙著蓋頭,不知外面是何情況,只能聽到不斷的敲鑼打鼓聲,一陣又一陣。
冥王真的會來麼?
手暗暗握緊,我深呼吸幾口氣。
雖然這個殿下總是繃著一張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可是那清冷的眼眸裡偶爾透露出的關懷,又總是讓人感到心安,感到溫暖。
平日裡的孤僻,其實更像一種自我保護。
他生來就是一股泉眼,集天地靈氣修煉而幻化出人形。沒有所謂的爹孃,自然體會不到親情和溫暖,待人處事時更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溫暖。
雖然他總是愛使喚我做東做西,偶爾嘴上也毫不留情。可是在我受傷的時候,他也會細心地為我療傷。那擔憂的神情和責怪的眼神,莫名地讓我有些悸動。
還有那個奇怪的吻。
我一直努力迴避想起它,因為感覺到似乎有什麼在我們之間悄然改變。這種改變讓我有些不安,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有些歡喜。
這般矛盾的心理,讓我不自覺的抗拒想明白。就好像老刺頭和孟婆在房間裡恩愛,若是捅破那一層窗戶紙,看到的東西不知是會讓人感到多尷尬。
我這鳥其實很容易滿足,沒有什麼大理想,如果不是因為尋找春娃而混進地府,也許我這輩子就會老老實實呆在鴉林。待莫老爺子哪天心血來潮了,將族長之位傳與我,我便去搶只黑亮黑亮的順毛烏鴉做族長相公。偶爾遊遊山,偶爾玩玩水。看太陽東昇西落,看月亮陰晴圓缺。若是對上眼了,興許還會生出一窩小烏鴉來。
只是不知何時起,我開始願意留在地府。那裡有老刺頭常和我玩耍,有牛頭馬面給我找後門,有小白任我欺負,雖然事實證明我一直都是被欺騙的。
還有那個表面嚴厲其實縱容的冥王殿下,我才發現原來我如此依賴他。
腦子裡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感覺轎子一沉,想必是到正殿了。
綵鳳小心翼翼地牽著我走下來。周圍很是嘈雜,可以聽到妖怪們的雀躍的歡呼聲一陣又一陣。走了幾步,綵鳳便突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手被另一隻稍顯冰涼的手握住,我一愣。
“莫婭,”祈顏有些溫和又有些暗啞的聲音響起,語氣隱隱抑制著欣喜。“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冰涼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心似乎還浸出一層薄汗。妖怪們漸漸冷靜下來,那隻手開始牽著我就朝前走去。
“太子殿下,這樣是不合禮儀的……”
“無妨。”
他牽著我,走得很慢,手卻握得越來越緊。好似希望走快些,卻又不知為什麼在抑制。
是擔心走太快,冥王還沒來就得娶我了吧。
透過薄薄的蓋頭,我隱約能看到他一直緊緊注視著我。那灼人的眼光熾熱無比,我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其實從殿門到殿內的路很短,我卻因為忐忑不安的內心走得很是吃力。
腳步終於停了下來。低下頭,我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