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應該改口稱夫人了。
霍叢一想到這裡, 心思就不由自主地遊離了這喜宴。很快,四周的人都看出來霍將軍根本無心應酬,只想趕緊回新房,又是一陣起鬨取笑。
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時辰確實也不早了,於是眾人放過了霍叢。
霍叢鬆了口氣,連忙轉身就跑,甚至用起了輕功,幾個起落後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所有賓客:「……」
不是,霍將軍,你這是不是也太猴急了點?
也不知道是酒上頭了還是怎樣,霍叢覺得心頭在狂跳,那掛著大紅喜字的房門就近在眼前,他反倒慢了下來。
失策,輕功夜行,也不知道頭髮亂了沒。
霍叢深呼吸,抬手拍了拍頭髮,又理了理衣裳。等感覺應該差不多了,他這才一步步走到房門前,鄭重而又緩慢地推開房門。
他的小公主端坐在喜床中間,雙手交疊在膝上。
霍叢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回來。
他以為小公主會先把頭冠摘下來的,畢竟那頭冠重得很,而她也知他一向不在意那些規矩禮節。
沒想到她就著這一身嫁衣頭冠,端端正正地等著。
霍叢反手輕輕合上房門,快步走到床前,坐到李畫盈身邊,伸手揭開了那紅蓋頭,低低地喊了一聲:「夫人,我回來了。」
李畫盈早在霍叢進來前,就已經聽到了腳步聲,知道他回來了。紅蓋頭被掀起,她飛快地看了霍叢一眼,隨即又垂下目光。
他眼神明亮,目光灼灼,李畫盈只一觸到就感到臉上飛快地燒了起來。
霍叢忍不住輕輕一笑,伸手為小公主輕柔地摘下頭冠。眼前的小公主臉頰飛紅,艷若桃李,讓他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
不知為何,她越是這般羞澀,他越是想要……
想要欺負她。
霍叢沒想到「欺負」這一詞,有朝一日竟是自己用到自己身上,可他確實抑制不住這麼想。
他緩緩傾過身,湊到李畫盈臉頰邊,雙唇幾乎要貼到她耳垂:「夫人怎的不看為夫?」
李畫盈:「……」
假的吧?這霍叢一定是假的吧?
她的阿鯉不可能這麼輕佻!
霍叢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呼吸間全是女兒紅那醇厚的味道,噴灑在她頸側。她下意識地往後靠,霍叢也跟著前傾,長臂一身,環到她身後,大掌按在她背後,笑了笑:「夫人躲什麼?」
李畫盈避無可避,只得抬起頭,看著他,強自鎮定地說:「什麼我躲什麼,我沒有躲啊。」
她離他這樣近,霍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她眼裡的影子。
她的眼裡現在只有他。
十六歲那年的覃皇宮晚上,當她毫無畏懼地與他一同藏於石山中時,她便一直深藏在他心裡。
當時他尚不知情為何物,只是自那之後,世上其他女子在他眼中,都失了顏色。
那場初見就像一顆種子,在後來驚鴻相遇時破土而出,在她主動來行館找他時瘋狂抽芽,再到她答應和親,跟著他回東晉時,迅速生長。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深植於他的生命裡。
直到現在,他還感覺彷彿在做夢。
他何其幸運。
他想待她好,想疼愛她。
霍叢的手忍不住在李畫盈後背遊移,李畫盈僵著身子,飛快地眨了眨眼,緊張地看著她。
他另一隻手也動了動,拂過她的腰,落到那鑲嵌了寶石的腰封上。霍叢的喉結動了動,啞聲道:「大覃這身嫁衣,真是重得很,夫人辛苦了。」
李畫盈不知他為何突然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