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呷了口茶,垂下眼瞼道:“我也是。”
“啊?”楊玉剛感嘆自己的敗局,這會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
“我也夢見了她,不過是另一場戰役。”姚蓋的目光越過楊玉,看向了窗外的陰雨綿綿。
“這女將軍,可了不得!那時情況危急,朔方王不過一萬士兵,前面主城還有好一段距離,後邊成帝十萬大軍窮追不捨。眼看就要被追上,朔方王當時啊,那叫一個心急如焚!差點就要就此認命,自認落龍在此啊!諸位在場將領莫不心內惶惶,兩股戰戰。唯有這大將軍鎮定自若,那是臨危不亂。自向朔方王領五千精兵,願拖住大軍,以身犯險,換的君主平安,援軍到來。當是時,朔方王激動不已,握住大將軍的手道:‘如若事成,必滿足君一個要求。’
朔方王先走之後,那將軍叫人換將旗,往另一條山路而去。那十萬大軍不辨真偽,只追將旗而去。大將軍就此設下陷阱,將那十萬大軍引入谷底,以巨石滾落,並射箭。逮到石盡箭亡。那女將軍率先下坡戰鬥,另派人堵住出口,大戰一天一夜。大將軍最善斷人筋骨,一招一式間,敵人就被卸了胳膊或者打折雙腿,另有威猛雙爪,專門襲擊人脖頸,一旦被這雙手抓住,必定身首異處。不僅如此,那女中豪傑還耍的一手好刀,手起刀落間,無數人紛紛栽下馬,被那鐵蹄踐踏的血肉模糊……”
樓上雅座。
“這也太誇張了吧,五千對十萬,還能殺得這麼順溜。這肯定是扯謊了。”左福林端起茶盞對著對面年輕英俊的男子道。
李憶川現在是便服,他此次是去凌雲閣懷念老師,再加上最近操勞心累,他並不想搞什麼大陣仗,乾脆自己一個人出來。誰知這小子非要跟著他,還帶來了兩個頂級高手保護他,還美其名曰:“都是武昭公的崇敬者,讓我們見見唄。”李憶川扶額,這小子以為他自己真那麼白痴會一個人出來嗎。現在光這座茶樓,就有上十個暗衛潛伏,個個都是頂尖的好手,他根本犯不著擔心。
“是誇張了,敵方當時是五萬。但這場戰役是真的,而且後來那位將軍還活著回來了。”李憶川無視對面左福林驚訝的目光,繼續道,“這場戰役非常著名的,不光整個中原,連蠻夷那邊都有所耳聞。你當初都是怎麼學的,難道左相連這個都沒告訴你?”
屍橫遍野,血流漂櫓。
滿山橫七豎八的屍體中,那人於天地間孑然而立。遠遠望去,細細的一道人影,繃緊如一根弦。漸漸走近,還能看到她手中拿著刀,刀刃已有缺口,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朔方王見此情景先是一頓,繼而默默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那道背影的肩膀。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那把大刀就揮過來。轉過來的人黑髮散亂,臉上佈滿鮮血,一雙眼睛燒的通紅,隱隱有嗜血之意,渾身上下,滿是戾氣。等目光鎖住他們時,將軍的全身忽然放鬆下來,喃喃一句:“是你們。”然後,眼睛緩緩一閉,整個身子就那麼直挺挺地倒下去,被朔方王一把接住。
新一輪的敵軍正從山谷裡湧上來,但是,援軍已經趕到。
……
守在將軍的床前,經此一戰,她全身大小創傷無數,尤其是後背上,有很深的一道刀傷,幾乎是皮開肉綻。這種程度的痛楚連一個成年漢子都受不了,真不知道她一個十九歲的女娃是怎麼撐過來的,還戰鬥了那麼久。目前將軍正在發燒,剛吃了藥睡下。這些天她一直時醒時不醒的,醒的時候也幾乎是半昏迷狀態,不怎麼認人,還一直低聲敘說著什麼。
“那些人那些人……”床上的人喃喃道。
趕緊跑到床邊上,卻見那人已醒,可能是因為高燒的緣故,原先漆黑的眸子亮的驚人。她緊緊地盯著自己,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拽住自己的衣領,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難堪得想要後退。卻聽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