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多麼相像,當年,那人也是一遍又一遍地讓自己領悟到冷靜理智的奧義。
“其次,這人對局勢很有判斷力。凡是洪水暴發過後的區域,此人趕到後第一時間就是配置草藥,大量發放災民,並且教導眾人清潔的習慣,放火燒地。他告訴臣,洪災過後多半要發生瘟疫,此舉是為了最大限度地防止瘟疫出現。”
李憶川長長的鳳目微微眯起,這人真是有意思:“他還懂醫?”
“是的,此人說他略通醫術,只懂幾付養生和應急的方子,最拿手的是一套銀針。”宋隴生應道,他見皇上沒有再問,便繼續道,“最後,此人調任糧車,遣派官員,調動災民情緒亦很有一套。臣之前也做過多年轉運使,但臣誠實地說,臣遠不及此人優秀。如若沒有李承志,晏河水患的救災情況斷不會這麼快就進入正軌,災民的善後情況斷不會這麼快就解決,災害後的狀況也非常輕微。所以,臣斗膽提議……”
“朕要召見他。”李憶川斬釘截鐵道。
宋隴生一愣。
“來人,傳朕旨意,”李憶川笑著看著宋隴生恍然大悟然後變得高興的臉,“著李承志於半月後啟程面聖。”
盛夏,金色的太陽在極高遠的天際燦爛,鋪下道道金光直入人間。天空是淡淡的藍。然而御花園內樹影重重,水波瀲灩,再加上百花爭奇鬥豔,倒也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沈娥眉站在一片紅豔豔的芍藥叢前。她凝視著那些玫紅色的一片片倒卵形的花瓣,看著他們層層堆疊成一個球狀,開得恣意又妖嬈。暖金色的陽光照下來,沈娥眉甚至能看見花瓣上騰起的淡淡的光暈。
真美,她想。
沈娥眉伸手掐了一朵下來,白白淨淨纖細的手襯著鮮豔的芍藥顯得格外的好看。
“寶娟你說,我把這花插在頭上能行麼?”沈娥眉轉過身來問。
“小主年輕,面板又白,生得又好,配上這花,當真是花容月貌。”寶娟笑道。
沈娥眉眯起丹鳳眼,指頭在寶娟額上一點:“我看啊,就你這張嘴最會說話!”
寶娟也沒躲,只是看著沈娥眉笑:“奴婢沒說錯啊。”
沈娥眉的視線從寶娟那裡收回來,轉了幾轉,突然落在她的身後不動了。
“小主?”寶娟察覺到了沈娥眉的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這麼一幅場景。
身後嶙峋的假山旁邊,站著一個女人。一個奇怪的上了年紀的女人。她穿著白色的衣袍,頭髮一絲不苟地紮起來,腦後斜斜地插了一根木簪。她的臉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陰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神情肅穆地看著沈娥眉。
“你是誰?怎麼竟敢這麼無禮地看著我們小主!”寶娟站出來,向著那個女人問道。
那個奇怪的女人看也不看她,一雙細長的眼睛只顧死死地盯著沈娥眉,喉嚨間發出一陣奇怪的沙啞的聲音:“是你!你也是個可憐蟲,卻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憐!他們李家的男人都是這副鬼德行,都喜歡這個樣子的女人!哈!你也是個可憐蟲!”
沈娥眉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那女人看著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對!你不知道!你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可憐的女人!我等著看你的下場!我不會告訴你你究竟有多可憐的!蒼天有眼,終於不再叫我一個人來受這苦了!蒼天有眼哪!哈哈哈!!都是可憐蟲!”
寶娟拉著沈娥眉後退了一步,擋在她的面前,低聲說:“小主小心,這好像是個瘋女人,小主千萬不要被她的話所迷惑了!”
沈娥眉謹慎地看著對面的白袍女人,只聽得她一個勁兒地喊著什麼“可憐蟲”,“老子這幅德行,兒子也這幅德行”之類的話。忽然,那女人看過來,惡毒的眼神像毒蛇一樣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