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插在原先被撞倒在地的人的胸口,然後迅疾拔出,一翻手就用力劃在身後準備偷襲的人的小腿肚上。一陣殺豬般的尖叫過後,那人腿上血液奔流,把布料染得濡溼。
任川沒有過多停頓,雙手拽住那條腿猛力站起來一甩,那條傷腿的主人整個被掄起來,他的腦門不偏不倚直擊在一旁另一個黑衣人的太陽穴上。那個被打中的黑衣人應聲倒地,再也沒有爬起來。任川趁此時間鬆開手,那個傷腿的黑衣人被慣性掄出去,那邊的黑衣人紛紛躲閃。任川趁此時機拽住一個就近的,一手探向他的咽喉,往左邊看似輕易的一擰,另一隻手將手中的匕首甩出去。匕首精準的插入一邊黑衣人的心口之時,任川鬆開另一隻手,那個被擰斷脖子的黑衣人就軟軟的倒地了。
六個解決。任川一回頭,就看見漏下的最後一個黑衣人朝自己迎面撲來。任川偏頭躲閃,與他纏鬥到一起。旁邊的李容真看著任川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場全開,眼神開始逐漸恍惚起來。
那個黑衣人攔不住她的。李容真知道。這些年來,任川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已經變得更厲害了。難道就這樣任她走嗎?說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反正登上皇位之前就已經有了娶她做皇后的心思。那時她拒絕了,多麼乾脆,揚言要做丞相!原本以為自己能這樣看著她直到地老天荒,直至死亡。誰知道她先自己一步離去,在那樣風華正茂的年紀。此後的日子如同泡在水中,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恍恍惚惚,形同行屍走肉。現在放她走,難道你還想過回以前那樣的生活嗎?或者說你其實連以前那樣的生活都回不去了,因為佛祖也拯救不了你了。把她留在身邊吧,哪怕是具屍體。那樣的她,反而會更聽話,不會再拒絕你的任何要求,不會在四處跑叫你提心吊膽,不會再扯著你腦中那根線讓你欲罷不能。殺了她吧,殺了她吧……
李容真執著匕首,搖搖晃晃的朝著那纏鬥的人影走去。半途中,誰攔著了自己?誰在自己耳邊吵吵嚷嚷,說的什麼?那個人幹嘛阻止她,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人!李容真掙扎起來,其實他已經看不大清楚誰是誰了,他只是盲目的掙扎著,用匕首到處亂舞。
背後忽然傳來李憶川的驚呼。任川擰眉,無心戀戰,任對方踢踹自己,手臂拽住對方向自己的方向拉,一手探向對方的咽喉,五指併攏,向右一扳。眼見對方已經了無生氣,任川回頭。卻看見李憶川擋在自己身後,一隻胳膊上鮮血淋漓。而不遠處的李容真,手上的匕首鮮血直淌。
任川擰眉,拉過李憶川到自己身後,順手撕下一塊他身上還完好的沒沾血的雪白寢衣遞給李憶川:“自己包一下。”然後轉過頭來警惕的打量著對面的李容真。
對面的李容真,眼睛的焦距好像在看著這邊,又好像沒有看著這邊。他的眼中顯出一種恍惚,好似出現了什麼幻覺。李容真就這麼呆呆站在那裡,手中的匕首兀自脫落了也不自知。他忽然轉過頭去,對著那邊牆上的一副山水畫喃喃道:“任川你看,這是我們那時候去的地方,你看這裡,我還跟你……”
“他好像……”李憶川咬著下唇,正要開口。
“瘋了。”任川以一個醫生的眼光下了定論,聲音既冷酷又無情,“我們離開這裡,免得再生事端。”
“可是他……”
“他暫時不會有事。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抓緊時間跟你談談。”任川道,第一次如此蠻橫霸道地拽走了少見的猶豫不決的李憶川。
一出門就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外面的夜晚暗沉沉的,像是吞人的大洞。
任川一把拎起縮在門口瑟瑟發抖的楊公公:“把禁衛軍統領叫過來收拾殘局,我和皇上出去一下,你不要擔心。”語罷放開楊公公,抓著李憶川一路跑到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