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茶——”我癱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
一口氣灌下去,嗆得直咳。
宋言之拍拍我的背。
我猶記恨,抬頭朝他:“這會兒又充好人了?走開,不要你管。”
“那要誰管?明……”他咳一聲,“明天就不要再騎馬了,我看你還是坐馬車吧。”
“不,我覺得騎馬很好。”我橫他一眼。
他並不堅持,只微微一笑:“行。”
我看著他,這會兒他又像宋言之了。
清逸出塵的宋言之。
他低頭喝茶,解釋:“剛才沒來得及扶,你,還好吧?”
我一聽,到不好意思起來,笑道:“沒關係,權當舒筋活血了。”
算了,說不定他不願意這趟出行,卻硬被阿玉派了來。
這樣想著,也就釋然。
“對了,它叫什麼?”我轉了話題,頷首朝路邊示意。
宋言之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那黑馬正睦鄰友好中,與飛雲崩雪一處悠閒地啃草。
“小黑。”他轉回頭,輕描淡寫地抿口茶。
什麼?
我想起當初與飛雲崩雪開玩笑時叫它小黑的事。
疑惑地看他。
他又笑起來,看著我,輕輕吐出兩個字:“絕塵。”
我讚道:“好名。一騎絕塵,超光越影。”
他不置可否,一笑而起:“走吧。”
再繼續前行時,他的絕塵竟溫馴了許多,飛雲崩雪走它身邊,也不見它再奮蹄撒野。
煤球。
我暗瞪它一眼,在心裡惡劣地替它取個綽號,忍不住得意,哈哈大笑起來。
宋言之看我一眼。
我說:“天氣真好,對不?哈哈……”
宋言之看看天,又看看我,一笑,並不說話。
我抬起頭,霍,居然起了大團大團的烏雲,看看就要下雨了。
重又一路疾馳。
黃昏時分終於來到了一座城市,豐城。
宋言之說到豐城就一定要去清風樓。
清風樓有三絕,天下聞名:溫泉;梅酒;清風居。
下馬踩在平地上,剛邁步,我居然深一腳淺一腳如處舟中。
要不是宋言之眼疾手快,定會再次摔個瓷實。
“原來馬騎多了,是連路也不會走的。”我得出結論。
宋言之半扶著我,只笑不答。
也是,看看人家這神清氣爽、閒庭信步模樣,與我的狼狽真是判若雲泥。
走進去,原來房間已經訂好了。
整個樓層,只兩間房,門相鄰,我東他西。
我房間門楣上有一匾額,道:清風。
不一會兒,敲門聲起。
宋言之站在門外,手裡拿著衣服。
幹什麼?
他笑了:“還沒收拾好?走吧,泡溫泉去。”
什麼?
泡溫泉?
他不等我回答,已自走進來,在我的包裹裡撿了一套衣衫,將我一拉就出了門。
可憐我跛著雙腿,直嚷著“慢點、慢點”。
他倒也真放慢了速度,很慢。
下樓,向後,走不多遠,出現了一座池館,上書:氤氳。
我跟著宋言之走進一道門,再走進一道門。
進去,我看一眼,飛快地退出來。
宋言之跟著出來,疑惑地問我:“怎麼了?快走吧。”
我搖頭:“不,你去吧,我回房間了。”
宋言之看著我,慢慢笑起來:“簡非,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我臉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