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到達了廣州。賈政這次做的分守道主管一省內若干府縣政務,加兵備銜,道臺的府臺就駐廣州。早在進了廣東地界就通報了行程,賈政掐算著這幾日要到,一早就派了人在城外迎接。這日輪到了白鹿領著幾個差役在外等著,果然接到了子肜一行。
行了禮,子肜就讓白鹿在前帶路。又派了差役先頭回報賈政。進了城,踏著南方獨特的青石板路,七拐八折的,路過一個鬧市,在路越行越寬的時候,車馬在一民宅前停住了,來報請太太下車進府。
子肜有些不明就裡,白鹿上前回道,“回太太,這是老爺新置的宅子,老爺現在都在這裡住的。前幾日老爺就吩咐了,如接著了太太,就先引太太來這裡安置了。”
子肜聽了也就先按下疑問進了門。這宅子裡已先有幾個粗使下人在幹活,見主家來了,忙在門前請安。子肜讓準備了梳洗的物事才讓他們各忙各的去,一時畢了在正屋暫時歇了。
不多時賈政就回來了,見著了子肜孩子又是通親熱。臨近晌午才使人去臨近酒樓叫了飯菜來。等用了飯,孩子們都去歇息了,夫妻倆才開始述說別後之事。
原來賈政一路快馬加鞭,才十月底就到了任上。先是去了巡撫衙門報備,在就去與前任交接。哪曉得這前任竟是個妙人,才開始一見面倒是客客氣氣的,但說到正事時倒開始拖拖拉拉,末了竟有些不耐煩了,以後幾次的見面交接也竟拖著。
開始賈政還不知道哪裡得罪人了,是不是說話不留心讓人誤會了。可仔細回想並未發覺不妥,招徠師爺一商量,敢情這位是打著要孝敬的心思。賈政不明白地方上的規矩,就仔細詢問是否有這個習俗。錢良道並未有此規矩。如果前後任客氣,送上些儀程是有的,但那也要等到前任走時,那新任給前任禮品也是有的,希望能得前任指點一二。只是這樣一見面就赤眼著要打點的還真不多見。
賈政尋思著,他倒不缺倆錢,只是此例到真不可以開。一來這樣有**份,二來他現在扮演著聖上直臣,身邊不知有幾方面的眼,就是聖上恐怕也看著,萬不能行小苟而失大體,不說損了形象,以小節失了聖心,就是被其他勢力詬病抓了小辮子也是不好的,三來這前任如此妙不可言,看來是個死抓銀子的,說不定就不拘哪裡犯了事,如若被他牽連就太不值了。
賈政這邊打定主意,一絲表示都沒有,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光如此,還關照手下,交接上一定要仔細,特別是錢糧事物。不光要對賬,還要對物清點,但凡牽扯到銀子的一定要小心,省得日後頂了缸。至於前任拖拉就由他去拖拉,反正賈政已是在巡撫那裡點了卯了,而這前任回京述職卻是有時日限制的,到底看誰拖不起。
因此,這交接就拖拉著,每日裡賈政進了衙門才說了一兩句就被尋了個由頭避開了,有時竟連人也見不著,賈政授不得印。也不能辦公,但還成天在衙門裡坐著,省得被人倒打一耙。但整日裡閒著無事又不能到處走動,只能可著勁兒的七想八想。一時想到這前任如此磨蹭,倒時候等子肜來了怕是這官邸還收拾不出來,那時一大家子人難道還和自己一起擠在驛站?就是現在,自己已經住得不暢快,先不說舒適不舒適,這萬事都落在人眼裡的日子確實不美的。不若先尋座宅子租了,自己也得些便宜。
當下找來祿兒把事交待下去,又想了下,把人都找了來,除了各位師爺並賈收賈孜二人,只留了白鹿和招財在身邊,其他人都散出去,各處尋訪,熟悉地形民情並各種八卦鄉紳。等落了衙,自己也同眾人四處亂串。不肖幾日,就把各處打聽了個遍,還尋了個人學著個當地的方言。
只是租屋這邊卻不太順當,不是太遠太偏,就是房子不好,好容易看中一處,離衙門不遠,只隔著一條街,環境也幽靜,周圍都是大戶人家,只是宅子有點大,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