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午,賈政歇完午覺又向太太院子裡趕去進行他的纏郎計劃。只是不湊巧,眼看著轉過一塊太湖石就可以看見太太院門外的大松樹了,他卻被一男人碰上了。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避免身體接觸的二爺家的長子,賈效。他不知道紅樓原著裡有沒有這樣一個人,但現在這個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人讓他不由不嘆,極品,真是一家子極品!二房是盡出極品的地方啊。相對於二爺的虛偽做作、二奶奶的尖酸刻薄,這二房效大少爺的極品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前者還知道掩飾,這效哥兒就表現得極為直白。
這位雖說被叫做效哥兒其實一點也不小了也不愛笑,已過而立之年,看上去和賈政他爹差不多大,十八歲上就成了親,娶的是老家金陵的氏族之女,這女子倒也對得住她的出身端的是嫻雅,只是這做婆婆的眼氣太高,一心想找個京城高門,因而對於這個媳婦並不喜歡,也比不上這效哥兒原先的通房會來事,一來二去的,夫妻之間倒是極淡的,後又顏色漸老,架不住後面一個個添進來的小妾,竟對著丈夫死了心,只守著膝下的女兒,平時除了應盡的孝道禮節並不出院門。這效哥兒雖已過三十但並沒有正經差事,以前在老婆的勸解下想過努力,只是府裡府外的事不得沾手,自己也沒本事支起一攤子事,況他也看不起這些子事,唯認為科舉之路才配得上他,只是本身庸才卻不自知又吃不起苦,所以到現下一事無成。他也不急,可不是嘛,他老爹也不是和他一樣在那晃盪,現在日子也挺舒服。只是他認為自己骨子裡是與眾不同,現在只是伯樂未現罷了,平日子端著架子不屑與人好聲說話,那聲音象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眼睛好象也長在了頭頂上,真懷疑要是腳前有個坑他會不會根本看不見一腳踏進去。
話說這賈政遇見這人真有一點尷尬,過來這麼多日子,竟沒有人指點他該怎麼稱呼這些人,他怕露餡也不敢問,這些天也糊弄過去了,只是沒有這樣臉對臉必定要稱呼的,看來他奶奶真的發狠,竟已到了不顧規矩,滿府裡只說大少爺二少爺就指賈赦賈政,其他的不論排行,只名字後加個少爺作為稱呼,眼前這位就是效少爺。只是這個是下人們可以稱呼的,眼下對他卻一點無用。他心裡尷尬著面上卻一點也不顯,衝著賈效一樂,側身往路邊一站,意思著你比我年長,我給你讓路,快走吧你。只是沒想到,今天碰上可樂的事了。
這賈效並未像賈政所想的那樣趕緊先走了,而是慢悠悠的走了幾步然後站住,不偏不倚正停在賈政身前。賈政不明白這效少爺想幹啥,面上不動,依然帶笑看著。賈效拿過來後也不發話,就是冷冷的斜睨著賈政。賈政不明所以,又不知怎麼稱呼,不好隨便說話,也就靜靜地等著。於是一場“一二三,木頭人”的默劇就此上演。兩邊的下人看這情形不對,紛紛上來給對方主子見禮以期打破僵局,沒成想賈效用著他那獨特的鼻音開口了:
“你已啟蒙了吧,雖不指望你熟讀孔孟,但也應知孝悌吧?”接著不等賈政回答,又向連珠炮似的說道:
“你看著下人都知道給我見禮,你一個讀書人,看見我竟連兄長都不會稱呼一聲?這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這還有沒有這賈家子孫的規矩?難道說這就是公國府嫡孫的規矩?……”
看著他口沫橫飛一氣不停的在那裡說著,賈政插不進口去,心下盤算著,看來這位今天是等在這裡挑理的,平時府裡這含含糊糊的稱呼讓這位很不爽啊,這怨氣由來已久了吧?只是這位只敢衝小孩子發作,先不說這膽量,這腦子也不太好使,先不說我規矩的給他讓道,就算是真怎麼樣了,他一個大人衝小孩子嚷嚷就先佔了七分的不是。盤算完了就看著這位在那發洩也禁不住為他這滔滔不絕發笑,當然這物件不是自己就更好笑了,沒想到這看戲看戲竟也被抓上場陪著演了一出。雖戲很可樂,但看他一時半會收不住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