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時也清清冷冷的不太願意與旁人主動說笑的,所以,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旁人並沒有覺得她的不對來。
這麼些年來,黛玉也並非如剛的那個六歲的小姑娘一樣懵懂無知,要說這個府裡真正對她好的,除了老太太,母舅,二舅母及幾個姐妹兄弟。就再無旁人了,其他人要麼是看著老太太老爺太太的,要麼是看著表哥的,至少,還是對她不錯的,當然也有僅僅面子上好的。而那些下人,大都因為主子的關係對她表面奉承的,真正對她恭敬的也只有那麼一些子人。
如果說,這些她一開始只是隱隱覺察道,但後來因為薛家姨太太過來暫住而體會更加深了。已經不止一次了,她偶爾聽見那些個下人婆子的磨牙,把她和寶姑娘放在一起比較,說她怎麼性子孤冷,看不起人,又如何依附賈家等等,又說寶姑娘如何儀態大方、溫婉可人,薛姨太太如何出手大方等等。更有好事者竟然拿了他們的出身說事。
黛玉本就是個目下無塵的,自然不會去和這些個沒有見識的人計較,但是心中還是不忿的。她也知道二舅二舅母甚至幾個哥哥嫂子對她頗為精心,平時也不許府裡的人多嘴說小話,只是這府裡幾百號人,怎麼能無時無刻得看住他們的嘴,有人的地方就有小話。就是天皇老子也管不得那麼細,但聽著總是不舒服的。
所以這次聽到父親來京裡,不由得萌生了和父親一起回揚州的想頭。當初,父親送走自己時,也只說的是暫時去外祖母家住些日子,可現在這一住就五六年了,也該回去了吧?父親年紀也大了,自己不能在父親面前親身照顧,心裡也不踏實啊。
還有一個理由,她也是近些年才想到的,母親當初拿的拿個東西。又囑咐自己一定要對老太太說的話,可不知那麼簡簡單單的“完璧歸趙”。類似的東西,她可是在瑚大嫂子和璉二嫂子身上看到過,那時一人一隻的鐲頭。明明一對兒,卻給拆成了兩隻給了兩位奶奶,她很好奇,於是就問了鳳姐兒。
鳳姐兒也是個爽利的人,並未扭捏,就告訴她那是她那個先走了的婆婆留下的,是當初新嫁敬茶時老太太給婆婆的見面禮,說是要傳下去的。說著還打趣地看著黛玉道:“太太那裡可是也有老太太給的要傳給寶兄弟的東西,不知妹妹你可收好了?”
黛玉被打趣得雙頰彤紅,實在下不來臺,只能扭著鳳姐兒撓癢出氣,最後在鳳姐兒一連串的笑著求饒和平兒的好生撫慰中才住了手,心中暗叫好險,虧她把那個碧玉簪子自己好好的藏著,剛才也沒說自己也有件類似的東西,不然,還不知道也被人怎麼打趣。在要是母親囑咐的話,自己若漏出一星半點的,真真是羞煞人了。這些嫂子姐妹倒也罷了,如果那些個帶嚼舌編排人的婆子,可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來。
這樣想著,不免又想到自己和寶玉都大了,現在寶玉也知道了避諱,如果不是自己住在這內院裡,寶玉還有其他的哥哥怕是更是走動自由吧?
只是腦子告訴自己還是回揚州的好,可心裡卻不是這樣感覺的。她貪戀老太太的疼愛,貪戀母舅們類似於父親的愛和二太太比她娘還自己的關愛。小時候雖然很多是不記得了,但她還是知道母親一直很是忙碌的,並沒有多少時間抱著自己和自己相處,相比較下來,還是二太太更像是自己的母親,教導自己,關心自己,疼愛自己。。。。。。這些個人。自己一個都捨不得啊,還有朝夕相處的姐妹們。
當然,還有一個人,黛玉是不想想也不敢想,初見時那種沒來由的熟悉,相處時那種細心關照,都已經印入了她的骨子裡。原本默默地與他拉開距離,自己心裡已經不太好受了,如果自己回去了,是不是以後就難以再見了?就如現在這樣的隨著眾人一起的見面,又或是遠遠地看著他的笑容,拿著他送的東西,就是這樣淡淡的守禮的相處,怕是也不能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