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詞彙組合到一起,由手機傳入耳道,由耳道傳輸進大腦,三秒鐘的呆愣後,她“啊”了聲。
手機那邊的男人聲音繼續傳過來:“王燕給我留了言,說過你要來,真是很抱歉,都怪我沒有掐好時間,害你久等了。你等一下,我這就下樓去接你——”
“啊,不用,不用,你將門幫我開啟就行啦,我自己上去就好。燕子說你病了,外面有風,還是不要下來的好。”她勉強地乾笑一聲,將向外的腳硬是再次向後轉了一次,慢慢地走向那扇將她拒之門外十分鐘的鐵將軍。
“那就不好意思了啊。”很有禮貌的男人話語,“我馬上開門。”
“沒有,沒有。”她乾巴巴地再笑。
喀,鐵將軍這次終於很給她面子地向她敞開了一條細細的縫。
“門開了嗎?”手機中,男人伴著一聲低低的咳嗽,很細心地問一句。
“啊,開了,開了,我這就上去,先掛電話了啊。”快手按下結束鍵,她長吐一口氣,伸出指頭將鐵將軍大大地拉開,抬腳進去,反手一關。
這次,終於進得了鐵將軍的勢力範圍。
抬頭,看一眼寬敞的樓道,再看一眼樓梯上雕花的木製扶手,她吹一聲口哨。
天爺爺啊,她終於給打進來了哎。
抬腳,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慢慢往上爬,悠悠盪盪吊在小手指上的百粥小王子被迫克服地心引力隨著她越爬越高,慢慢地向著它出現在此地的最終目的前進,再前進。
四十階的樓梯,很快便踩到她的腳下,樓梯的轉角,並排的兩扇小鐵將軍一關一開。
“你好,段嘉是吧,我是風連衡。”
開著的小鐵將軍處,微微笑著的男人,朝她點點頭。
手擱在樓梯雕花的扶手上,段嘉也點頭禮貌地一笑。眼,快速地打量過眼前的男人。
男人,很普通的相貌,高高瘦瘦的個子,淡灰色的襯衫,簡單的牛仔褲……赤著的一雙大腳。
除了個頭符合一向自詡“男色俱樂部”資深會員的燕子的標準外,這叫風連衡的男人哪裡是值得燕子逼她轉兩次公交、排二十分鐘隊、花費三十大元、在鐵將軍處罰站十分鐘——拿小小的一碗粥來代釣的資格啊?
段嘉在心裡嘀咕一句,表面上卻笑得很老實,將一直悠悠盪盪吊在小手指頭上的百粥小王子往前一遞,她歉意地笑笑,“燕子說你感冒得很厲害,想喝粥,本來她想親自送來的,不過公司有急事,所以才託我過來。啊,你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哈,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不過是隨便說說,卻害你大老遠地跑這麼一趟!”男人忙接過她遞來的百粥小王子,扭頭咳嗽一聲才朝著她笑著道謝,“不過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吃顆藥就沒事了,還讓你和王燕掛念了,真是!啊,快請進來,我光顧高興了,哪裡有讓客人在門口罰站的道理!”
高高瘦瘦的身子往裡一側,男人讓出歡迎的通道。
先生,你已經讓我在外邊的颼颼冷風中罰站十分鐘了!
“不了,粥已經送到了,我的任務完成,我也該回去了。”
暗中翻個白眼,順便腹誹一下那個重色輕友的、整天拿十幾年的好朋友好姐妹來吃定她的王燕小姐,她圓圓的臉上還是溫和無害的單純笑意。
“千萬別!”男人光著的大腳立刻一下踩到小鐵將軍的勢力範圍之外來,普通的相貌隨著話語竟然一下子焦急了起來,害段嘉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講禮貌還是在假客氣,“你也知道王燕那張辣嘴巴,如果她知道我連請你進門喝杯水坐下休息一會兒也沒有做到,我還不給她罵死!快進來,快進來!”
先生……雖然中國有“亡羊補牢”這句老話,不過也有“過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