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身軀讓整張床看起來顯得窄小,而這床還是足夠兩個女孩子寬敞地躺著的寬度,赤裸的上半身綿密地高低起伏,靜靜諦聽,可聽到他綿長且深遠的呼吸。
她應該是將他的毒性控制下來了。
坐在床榻邊,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一時竟忘了自己的任務,那粗壯的手臂,鍍上一層黝黑光滑的膚質,心兒卻不知怎的怦怦喘跳,越看是跳得越快……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珠子不往他線條分明的胸前瞧看,她自知她沒有三妹迎菊那樣喜好男色,但……這個男人和別人與眾不同,他是那樣迷人,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特別是那張熟睡的臉龐,宛如一個天真的大孩子,讓人真不忍心將他叫醒。
只怕觸及到他的傷口,讓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他驚醒過來,但不敷藥,傷口又結痴得慢,這該如何是好呢?
遲疑之間,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凝結的傷口上,她立即抽回,但為時已晚,夏侯虎的眼皮漸漸地張了開來。
“對……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夏侯虎眨了眨眼。“不礙事的,你……是準備替我上藥,是吧?”他聞到那藥草的淡淡香味。
“剛起針,現在上藥會疼些,怕你……”
“來吧,都砍出這麼大一個口,還怕這些藥草的刺痛?”他一副大無畏懼的樣子,在戰場上,男人哪有說痛的道理。
“可是起完針後,疼痛最是敏感,我不希望你……”望進他深不見底的深眸,只怕看到他忍痛皺眉的樣子,她會不捨。
“只要讓我看著你,什麼痛我都不在乎。”他握住她的皓腕,溫暖且踏實。
這句話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說,都沒有在這時候說得令人動容,她羞怯地將頭兒一低,自顧自地替他上藥包紮,等到手臂包紮好了,她眼波一轉,心更是跳得亂了譜……
“還有別的地方也要上藥,對不對?”
探蘭赧顏,纖細的身子愣在當場。
兩顆烏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直在那床被子上打轉,要怎麼掀開他下半部的被子,將藥草敷在他大腿處,這樣輕而易舉的動作,如今好比湖中撈月,顯得困難重重。
“該上的藥還是要上,你該不會要我自己親手來吧?”他見她猶豫再三,只怕他要再不出聲,兩人可能就這樣對看到天亮。
身子是他、自己的,他感覺得出來,下半身的經絡血液執行得亂七八糟,滾燙的殷紅一片,即使是下針來阻斷毒性的蔓延,還是得靠外敷,才能收得雙管齊下之效。
他自動將被子掀開,並且脫去內襯的長褲,兩雙粗壯隆起的大腿可是她生平第一回見到,剛才隔著內襯的長褲下針還不覺得像現在這樣侷促不安,哪知現在她卻彷徨不知所措,就連要做什麼也都忘記了。
“藥膏看起來好像要凝固了。”夏侯虎適時點醒著她。
“喔。”她回應一聲,然後再拿起一旁的藥布,慢慢接近他的大腿。
一些輕微的毒已經擴散到大腿,使得肌膚裡出現蜘蛛網狀的靜脈膨脹,看到這一個狀況,她開始擔心自己的醫術,是不是能夠暫時止得了毒蛙的毒性,這向狨好狠毒的心,竟然用這種泯滅天良的劇毒,要是他堅持不肯給解藥,那她在時間之內,一定來不及調配出解藥,就算夜以繼日、不眠不休地做,卻也得要老天爺配合才行啊……
“好……好了,我沒給你包得太緊,免得面板給悶壞了。”
任何一個小細節,她都很注意,生怕把夏侯虎。這具完美的胴體,添出一些難看的疤痕。
越看手臂上那遭又深又大的傷口,探蘭越是難過,要不是他為了要救她,失神讓向狨偷襲得逞,他今天也不會面色槁灰地躺在床上,還得忍受身體上疼痛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