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掛著一塊牌匾,天長日久已被煙燻成了黃褐色,上面的字跡仍可辨認,是“化身舍利”四字。鐵門兩側有副對聯,上聯“一塵不染三千界”,下聯是“萬法皆空十二因”。
一年輕僧人抱著一渡法師的法體入爐安置欹坐在內,然後架柴舉火掩爐門,火化約需乾柴百餘斤,兩小時即可成灰。此刻,眾僧誦經,善眾齊禱,鐘磬聲聲,香菸嫋嫋,場面莊嚴肅穆。
伙房內,那位火工和尚放下了手中活計,雙掌合什,口中默默唸叨著《地藏菩薩心咒》:“嗡哈哈哈微三摩耶梭哈……”
有良與一渡法師在風陵寺中一起生活了好些年,情同父子,到此刻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含淚拽著妮子偷偷的溜出了伙房,朝荼毗間那邊跑去。
荼毗間內爐火熊熊,空中梵音飄渺,有良“噗通”一聲跪在了鐵門外的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正在誦經的未渡老僧見狀大吃一驚,忙擺手示意身旁的僧人,趕緊將有良和妮子帶回後院去。
僧人遵命用力拽起了有良,一手拉著妮子,朝後院伙房而去。
第86節
《鬼壺》 第86節
人群中,兩名戴白羊肚頭巾,農民裝束的漢子全然瞧在了眼裡,此二人正是張隊長的手下,他倆一使眼色,悄悄地退出了人群,尾隨在了有良和妮子他們的身後。
“師兄,”那僧人拉著有良和妮子走進了後院伙房內,對那位火工和尚說道,“住持讓把這倆孩子送來。”
“放心吧,我會看住他倆的,”火工和尚點點頭,待那僧人離去後,上前把門關好了,轉過頭來責備道,“住持讓你們好好的呆在這兒,怎麼能偷偷的亂跑呢。”
就在此時,木門突然被擁開了,兩個農村漢子倒撞而入。
“這裡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火工和尚吃驚的說道。
“是麼?”其中一個漢子摸出一把手槍,對準了火工和尚,冷冷的說道。
另一人則繞到了和尚的身後,拔出手槍調轉槍口,用槍托照著僧人的耳後高骨處重重的砸了一下,手法十分的專業。那火工和尚悶哼一聲,即時昏厥了過去,身子軟綿綿的摔倒在了地上。
有良和妮子愕然的望著這兩個人,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
“你是妮子吧?”壯漢問道。
妮子恐懼的點點頭。
另一名漢子的力氣很大,伸手拽起裝米的麻袋一抖,便將大米倒出,騰出了兩條空袋子來,隨即兩人張開袋口罩住了妮子和有良,繫住後往背上一甩,轉身便走……
黑龍潭邊,宋地翁與賈道長相視而立,兩人心中各懷鬼胎,打著自己的算盤。
“賈道長,你在妮子的碎瓷瓶上可曾發現了什麼線索麼?”宋地翁眯起眼睛望著賈屍冥說道。
“貧道以為,那琉璃瓷瓶像是產自東南亞一帶的東西,待得空時須親自前去查探一番。”賈道長搪塞道。
“是暹羅的琉璃瓶。”宋地翁說道,他是考古及文物方面的頂級專家,絕不會看走眼的。
賈道長點了點頭。
其實他第一眼見到那琉璃碎片時,便已經認出,瓷瓶上畫的那個纏頭赤足老者就是大降頭師勐拉差翁。炳,遂意識到,郭子昌的養女,那個名叫妮子的女孩兒八成就是老祖的女兒祖墨。在泰緬熱帶雨林裡,他迫不得已而出手殺死了老祖,與寒生等人結了怨,此事雖然並非出於自己的本意,但心中始終還是有些愧疚感。六年前,毛澤東主席辭世,新領導人上臺入主中原,圍繞著“格達預言”的爭奪也隨之煙消雲散了。縱觀世事,他遂感心灰意冷,白雲觀肯定是回不去了,於是決意退隱山林,尋找一衣缽傳人,了此殘生。不曾想尋遍了大江南北,當今世上竟找不見一個可造之材,可不像是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