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漠頹然坐下,其他三人怔在原地,久久不語。
相比起高高在上、千rì難見的明淵師兄,他們更加在意那個一起相處過、並肩作戰過的風師弟,如今聽到這個訊息,四人不難想象到風墨白的下場,不禁悲從中來,狐死兔泣。
就在此時,眾人突然嗅到一股異香,金長老眉頭一挑,道:“藍朱果成熟了!”
說話間,金長老身形一閃,便來到藍朱果樹下,剛要伸手採摘,目光落在一根空空如也的枝頭上,驚疑道:“雙生藍朱果?主果怎麼不見了?”
金長老眸光微動,順著地上那條斷斷續續的血線看了一陣,這才苦笑道:“那小子,有點意思。”
語落,金長老伸手摘下僅剩的一枚藍朱果,收入玉匣中放好,目光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鷹蛇,沉吟道:“鷹蛇是木魈、山jīng等jīng怪的剋星,極為稀罕,左老鬼一直想要一頭,這次看他的猴兒酒還留得住否!”
想到猴兒酒的滋味,金長老不禁咂吧一下嘴巴,連忙取出一隻靈獸袋,將鷹蛇收入其中。
“好了,不管如何,這次任務也算完成了,你們隨本座返回宗門吧!至於那風小子,你們倒也不必憂心,依本座看,那小子命不該絕。”
金長老回身對四人說道,同時祭出一件船型法器,迎風而漲變成一艘巨大飛舟,將齊雲和李昭妍攝到船上,並招呼莫漠、白浪四人上來,很快飛舟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於山巔。
風,好凜冽的山風,吹得風墨白兩頰生疼,睜不開眼。
痛,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風墨白麵容扭曲,死去活來。
風墨白一直緊咬著舌頭,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因為他知道,一旦失去神智,那就意味著死亡的降臨。
此時,他正頭下腳上,如同隕石般向下急速墜落,速度越來越快,他運轉為數不多的靈力,保護雙眼,緊緊盯著下方,同時神識也向前延伸,爭取做到萬無一失,心裡則默默計算著時間。
周遭雲煙嫋嫋,景物飛快的向後面掠去,下方漆黑一片,不能視物。
風墨白估計,剛才飛出懸崖的初速度至少達到五十米每秒,就算那座孤峰高三千米,只需二十秒就會墜地。最後一秒內,下落的高度足有二百五十米,恰恰等於他如今的視線範圍,換言之,如果他不能在一秒鐘內用出替身娃娃,他就會摔成一堆肉泥,徹底解脫了。
風墨白覺得很奇怪,為何在身心均被劇痛充斥之時,他還能如此清晰的思考這些問題。
“電影《功夫》當中,星爺最後關頭領悟如來神掌,高速墜落的時候,應該也是這種感覺吧?”風墨白嘴角扯了扯,也不知在笑,還是被強風吹歪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直至四十秒過去,依然沒有到底的意思!
“不是吧?先前登山之時,怎麼沒發現那座孤峰有萬米高?別這麼坑爹會死啊!”
也怪不得風墨白會罵娘,須知如今每落下一秒,高度便是四五百米,留給他的反應時間越來越少,只有不到半秒,危險xìng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風墨白忽然察覺到,下方一成不變的漆黑,終於有了變化。
似乎顏sè變淡了些,不再是無邊的黑暗,而是yīn沉的灰暗。
緊接著,風墨白的目光驟然一凝,他看到了一片荒蕪的大地,下一刻,他已能看清楚地面上的石塊和沙礫!
在這間不容髮之際,風墨白運轉最後一絲靈力,捏碎了手中的替身娃娃,只覺一股神秘力量瞬間包裹他的全身,與替身娃娃緊密連線在一起,無分彼此。
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剎那停止了,風墨白迅速判斷著此刻的高度,同時進行定位傳送。
“定位,前方百米,向下一百七十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