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之後,6謙便時常在夜間夢到林沖提刀殺他,他打不過林沖,只有四散逃命,可林沖卻窮追不放,最後他終於筋疲力盡,再也跑不動了——癱倒在地。然而,就在林沖一刀砍向來之時,6謙忽地從夢中驚醒,再一摸身上,早已經汗溼。
正臨陣對打,6謙一時想到噩夢,身形和步伐自然打亂,終於被雷剛一腳踢飛了出去。
“狗賊,受死吧!”雷剛大聲吼著,挺刀便快步追了上去。
也該是6謙這廝命不該絕,恰在這關鍵時刻,忽然跳出一個銀色鎧甲的將軍來,一杆長槍挑過,正好撥開了雷剛的朴刀。這位將軍也是巡城司的,他領著兵士正在尋街,忽然撞見太尉府的人出來呼救,他立即帶了手下弟兄匆忙趕來了太尉府。一進前院,那將軍正好瞧見雷剛揮著朴刀砍向6謙,就在這千鈞一之時,他挺槍而進,正好救了6謙一命。
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雷剛好不窩火,立即揮刀相向,又與那銀甲將軍戰成了一團。
半路殺出個猛將,高俅自然精神大振,立即吆喝周邊眾人道:“都愣著做啥,都給本官上啊!”歇了片刻,他又嚷叫起來:“殺了這廝,本官賞銀千兩!”眾人聽了,不敢怠慢,紛紛圍了上去,一齊攻向雷剛。
混戰之中,雷剛又連連斬殺了幾人,他一身衣物盡皆被血水浸溼了,臉上更是佔滿了血漬。可長時間對敵,就是鐵打的人也禁不住,而且剛才跟6謙一番大戰,雷剛已顯出疲態了。然而,他卻咬著牙堅持著,而且似乎還越打越猛,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稍稍一鬆懈,立馬就會被人亂刀砍成肉泥。自己死了不要緊,但石季兄弟還生死不明,雷剛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死,只能硬撐著,只能拼命。
“啊——”忽然間,雷剛大叫了一聲,他一刀砍飛了一個腦袋,便獅子吼道:“來啊,不要命的都給俺來啊!——來啊!”他滿臉是血,眼睛更是閃出了火焰。
這一聲叫喝,猶如虎嘯山林,眾人都震住了,無一人還敢亂動,就連剛才那個犀利的銀甲將軍也不由地退了兩步。然而,恰在這一刻,“嗖”地一聲響起,再仔細看時,原來一枚箭羽已經深深地插進了雷剛的胸口,血汩汩而出。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雷剛一手捂在胸口處,一說話他口中立馬噴出一口血來,但他另外一隻手還挺著朴刀,刀鋒所指之人不是別人,正是6謙。
“哼哼,看你這狗賊還猖狂幾時?”丟了弓,6謙冷冷笑了幾聲,又重新拾得刀來。剛剛這廝敗於雷剛之手,若不是銀甲將軍及時挺槍相救,此刻他早已命喪刀下。但儘管如此,他好歹也是一個虞侯,別人踢翻在地,心裡憋著一口怨氣如何能順?趁著眾人混戰,6謙退到後院裡取來弓箭,揪準時機,他搭弓一箭射出,正中雷剛當胸。
然而,6謙一箭射出,眾人都懵了。臨場對陣,這暗施冷箭本來就叫人不齒,而6謙這廝不知羞愧不說,還如此訕笑對方,真真是無恥到了極致了。那銀甲將軍見了,心中自是十分不悅,滿眼盡是鄙夷。當即,他便甩手而去,隨他而來的兵士也跟著去了。
銀甲將軍領著巡城司的人一走,府中眾差役一時不知所措,只顧對著眼環視,看了看高太尉,又看了看6謙,還不時盯了盯躲在一旁的老都管侯德安。如此過了片刻,只聽了6謙高聲喝道:“都愣著做甚,亂刀砍了這廝——”
眾差役聽了,都不由地向前邁了一步,然而刀拿在手中,他們只是佯佯地動了動,並不敢砍出去。6謙一時急了,一把拽住旁邊的差役便是一記閃亮的耳光,還大聲叫罵:“都***廢物,給老子上啊!”
恰在這時,一聲“五哥——”忽然竄起。原來石季被綁在後院的樹上,聽了前院裡打鬧得厲害,可過了許久也不見雷剛進來相救,他便知情勢不妙,心下一急便拼命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