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捨身救國。天底下,誰也沒法說自己真的不會背叛,端看背叛的籌碼高不高罷了。”
汪雲鋒似乎疲累至極,躺在搖椅上搖晃了兩下。只是一席話,白硯突然覺得老爺和卷書之間發生過什麼,讓他被隔離在外。
“在高位者,不要天真的去相信誰真的會為了自己捨棄性命。就如同皇上,他那天下第一人其實也是天下最寂寞的人。因為他知道,這無數的官員在意的並不是他這個皇帝,而是在意他手中的權利,若他不再是皇上了,旁人也就當他可有可無了。皇上對朝中官員用的是平衡之術,而竕兒對兩個侍從也是用了平衡。他讓弩車打出柏樹的仇恨,以後兩個屬下就無法同時隱瞞他任何事。那兩人會相互監督相互敵視,無所不用其極的找對方的弱點。竕兒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那兩人鬥得難分難解之時,今日偏柏樹一點,明日偏弩車一點,就能夠得到他們全力的奉獻,而不用擔心他們結黨營私謀害自己。
他們一起長大,竕兒會慢慢給予他們權利,同時還會培養更多的僕從,就算其中有人背叛,也立即有人頂替。竕兒會時不時,有意無意的提醒他們,讓他們主意自己的身份。他能夠給予,就能夠收回。竕兒就是他屬下心目中的帝王,他會告訴屬下自己的目標,屬下只需要努力達到他的要求,屬下可以奉獻自己的衷心得到權利,也可以奉上自己的才學得到重用。但是,竕兒也在第一日就告訴了他們,柏樹的才學是他需要的,弩車的武力也是他需要的,可是他自身也有凌駕他們之上的智謀和魄力。
他需要他們,可是,並不必須是他們。
這一手,就是夏家沿用了幾百年的馭下之術,也是夏家能夠經歷兩次改朝換代而長盛不衰的秘訣。相比之下,汪家對外太嚴苛,對自家人卻是軟弱,是大忌。”
他望向遙遠的天空:“真想說,竕兒是我一手教匯出來的孩子,是我的驕傲。可惜……”
“老爺再生一個就是了。”
汪雲鋒從卷書手上接過冰鎮紅梅,喝了一口才對他道:“那也要你家夫人放下心裡的隔閡,自動自發的搬進府裡才行啊。”他可不敢在夏家對夏令寐使計,那樣估計會再一次被壓在麻將桌上,被夏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輪番‘鞭撻’一百遍啊一百遍。
也許,就算不是本命年,他也要開始穿紅色的褻衣褻褲?
“唉,既然我們無法請得夫人回府,那麼就讓別人請嘛。所謂無事生非,也要攪得人天翻地覆的老爺,對這等小事自然是順手拈來。”
白硯一震,他突然想到重傷的那些時日,自己被卷書嘔心得就算病體難支,也要勉力爬起來練武的日子。也許,卷書才是真正想老爺所想,思老爺所思的那個人。就是不知道,最善於裝瘋賣傻的卷書與老爺一起經過過多少是是非非,才達到如今主僕一心的地步。
本想試探,再抬頭之時才發現,卷書早已不見了人影,而汪雲鋒也散去了那三分雅痞習性,一點點冷意和酷寒重新回到了面目之間。
他放下碗盞,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該回家了。”
且不說竕少爺入讀白鷺書院之後引起的腥風血雨,一直風平浪靜的汪家突然之間砸開了鍋,如燒得通紅的鐵鍋裡丟入了兩條活生生的鯉魚,差點把鍋子都掀翻了。
汪管家抹著汗,一身溼答答的跑到夏令寐的面前:“夫人,你可得給老爺撐腰啊!老爺不在府裡,你再不過去,這汪府的主子就要改名換姓了。”
夏令寐難得見老管家汗如雨下的樣子,聞言安撫道:“可是那老婦人又在大鬧了?”
“豈止是大鬧,她帶著她的兒子死活要住進府裡,每日裡在門口大聲辱罵,說過世的大老爺忘恩負義,丟下他們母子不聞不問,連老爺身去,也沒有分得她兒子半分家財,讓大老爺的子嗣流落在外吃盡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