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冒假已經是夠大膽啦。能令“五毒仙姬”頭痛,能使“豹爪子爺”膽寒。最後只好擺出“空掌陣”才戰成平局的歐冶子,這名是好冒的嗎?
絕大多數人的賭注是押在“黑”或者“白”上面。
到正午為止,有一位賭客投下了三十九萬兩銀子的賭注:真嚇人!
算是最高。
早著咧,海州城的幾家豪富,幾名最富有的賭客還沒有下注呢。
現在,已投下的現金現銀,卓有信譽的錢莊銀票已突破了五千六百萬兩大關。
早著咧。
今晚孔雀賽的擋口通宵達旦。
投注的最後高cháo將是明天早上。
現在只不過是序曲一小兒科。
在幕後控制著這一切的是誰?
徐老三,海州裕孔雀統管。
好個徐老三,真不愧是一個“千幫太歲”居然敢於,而且能夠,設計出這麼一個曠古未聞的,空前大千局,大騙局。
他生在肝邊的那一顆膽,有多大?
歐冶子在他的小卦攤上,早已如座針氈了。
儘管那一對黑白要明天才亮相;
儘管他已經武功喪盡,根本無法去摸清底細,弄個明白;
儘管神偷丫丫已經答應他,為他了解真情,但,他還是坐不住。
偏偏,今天的卜客又特別多,生意奇好。
當然、絕大多數是來問賭運的。
那豈不是再明白也不過的事?還有誰比他更清楚:黑白兩個歐冶子都是假的!
他真想向所有的卜客大聲地喊出來:孔雀臺的這一場英雄辯是個大千局,大騙局。你們不要上當,真的歐冶子在這兒哪!
可是他連輕輕的一聲也哼不出來。
十四橋頭有三家卜算攤子,除了歐冶子的長短搖籤卦之外,還有一家鳥卦,一家瞎子鐵口卦。
亥初時分,三家卦攤前,都排起了長龍。
平時沒多少卜客,歐冶子愁著一天的房錢,飯錢;今天有了卜客,他的心更不安,總覺得自已的每個動作、每句話都在騙人。
今天他對所有卦詞的講解,都極簡單;顯然,他在打發客人;沒時間空閒,也就不會注意到他對面的鳥卦,和他身邊的瞎子算。
突然,他身邊傳來吵鬧聲,略略抬頭一看,競吃一驚:兩個捕快衣裝的人,正對著鐵口瞎子喝道:
“我們是衙門差人,你不是鐵口算嗎?看不見還算不出來嗎?”
瞎子卻還口不讓人地說:“衙門官裝,裹的是有金印的真身,你沒見我瞎都發抖了嗎?”
另一個差捕卻伸手扯他:“好啦,好啦,借你兩步路,說幾句話而已。”
瞎子還要辯些什麼,已被拉扯著,拖走啦。
再看對面的鳥卦,象是剛回來的樣子,正向坐位上走去。他見歐冶子望著他,向十四橋邊小酒鋪努了努嘴,擠了擠眼睛,才坐下來又開始給他的顧客算卦。
歐冶子向小酒鋪望去,瞎子正被兩名差人扶了進去。
他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兩名捕快已來到他的攤前。
一捕快向著他的攤前大隊的顧客解釋:“我們請這位青衫卦先生問些事,各位稍待。”
另一捕快卻附在他的耳邊悄語道:“先生借一步,小酒鋪說話,不會耽擱你太多生意的時間的。”
這些衙門佬會這麼客氣給你說話,哪還敢違拗他們什麼?
歐冶子跟著捕快向小酒鋪走去。
從雅座裡迎出來的,競然是一個衣著富貴,油光滿面,白潤潤肥頭大耳,留著二瞥鼠尾須的中年人,絕非衙門公幹的差人。
“先生,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