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了。
季心用遊俠的思維去跟太子打交道,太子卻用政治的角度來看待,這能不出才怪了!
袁盎哭笑不得,搖頭道:“既然你想效忠太子,何不與我分說,我在太子面前,素有薄面……何至於此啊……”
季心卻搖搖頭,道:“某欠恩公太多了,拉不下這個臉面再求恩公!”
袁盎卻是不住的搖頭。
遊俠大多放蕩不羈,目無王法,沒有什麼規則。
當年就是季布還在世,季心脾氣上來了,說殺人就殺人了。
這也是袁盎一直沒在劉徹面前提及季心的原因。
這種人,放在下面還好,一旦到了朝廷上,季心的性子就是他取死的根源!
事已至此,袁盎也不想再多說了,他搖搖頭,問道:“杜氏除了讓你做這個事情外,還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季心搖搖頭道:“回稟恩公,倒是沒有,只是,某聽說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說看……”袁盎連忙問道。
“是這樣的,某聽下面的人說,最近幾日,杜氏與其他幾個商賈家族,正在與關中各縣縣衙的衙役,司曹以及亭長、遊繳商議一些事情,某聽說,他們好像在說什麼太子要限定保護糧價,要通力配合,而且還要做到極端,有人告訴某,某個亭長在與其喝酒時說了,關中商賈與他們商議的事情是太子假如限定糧價五十錢一石收購,五十五錢一石出售,那他們就要用五十五錢一石的糧價賣給農民,每戶要買十石以上!”季心摸著頭,回憶著道。
袁盎一聽,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道:“茲事體大,你且先等著,我馬上去稟報家上,晚上回來,再與你商議此事!”
“有問題嗎?”季心問道:“難道這樣不好?”
“問題大了!”袁盎道:“這些傢伙居然敢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太子,一旦被他們成事,這朝野就要大亂了,甚至天下都會動盪!”
作為積年老吏,袁盎當然知道下面的人在遇到上司以強有力手段推行某個政策時,假如他們在硬實力方面打不過,會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了。
季心所說的,恰恰是最極端最惡劣同時也是後果最嚴重的一種對抗方式。
真要被這些串聯起關中各縣的衙役地方的亭長、遊繳和廧夫等低階官僚,玩這麼一出。
到時候,要嘛是太子低頭認錯,要嘛就是劉氏動用軍隊,血洗關中!
基本不會有第三個選擇!
而以劉家的脾氣,最可能的就是第二個選擇了。
而那麼一來,整個天下都會為之不穩,甚至劉徹的太子位可能也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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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畫堂。
劉徹坐在上首,聽完了袁盎的話後,他也有些發愣了。
這問題很棘手啊!
袁盎說的事情,很簡單,幾個不甘心利益受損的商賈,決定串聯和收買整個關中的底層官僚。
假如是明著對抗的話,劉徹根本不怕!
但他們這麼玩的話,就危險了!
王安石變法怎麼失敗的?
就是敗在官僚們的這一招之下!
好好的青苗法、免役法,最後變成了攤牌和官僚集團的狂歡。
本來應該受益的農民,最終卻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官僚們做的事情,其實說穿了,很簡單,那就是擴大化和極端化。
像青苗法,本來是說給底層百姓一個低息貸款,免疫法,是讓那些不想服役的百姓,出錢請人代服。
可搞到最後,下面的官員給你來個一刀切,所有的百姓都要強制出錢僱人服役,強制要貸款,管你需不需要!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