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住了口。但她看著索鎖,像是在等著她下一步的舉動。
索鎖將手中的刀在她面前一橫,盯著她的眸子問:“有時候,你大概也想,其實你還不如是死去的那一個呢,是不是?你放心,我再不會那麼傻,一刀給你個痛快,再回監獄去?這輩子我都不想……除非你們跟我一起。”
丁薔輕聲說:“你說的對。窠”
索鎖說:“對就照我說的做——滾出去。安安生生地把今晚的戲碼子唱下來。”
丁薔看著索鎖。索鎖從容地將刀子收好,仍舊放回她的手包裡。
索鎖冷冷的目光掃過丁薔的臉,“別跟我說陳年舊事不能翻。翻出來任何的東西我都不怕……你別再害義方了。比起你來,他還算是有情有義。”
她要往後退,丁薔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子。
索鎖看著她的臉。丁薔眼中的極為複雜。她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對丁薔不會沒有觸動。這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但她在正常的時候,絕對是個最愛兒子的母親……索鎖嘴角上掛了一絲冷笑。
“你知道他有情有義,就該放過他。”丁薔說。
“我為什麼要放了一個愛我的人?要是我也還愛著他呢?”索鎖聲音低低的,看著丁薔。
丁薔又要開口,門突然被敲響,隨後一開門,鞏義方的姑姑進來了。
她一見這兩人的神色就明白了,只是她剛剛向前一步,就險些滑到,低頭就見滿地翠珠,她不禁驚異失色。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過來強拉了丁薔,把她先推了出去。
索鎖已經轉過身去,彎身洗手,根本不理會她們了。
鞏家姑姑將門稍稍一帶,站在索鎖身後,從鏡中看著沖洗著滿手泡沫的索鎖。這個單薄瘦弱的女孩子一臉凌冽,幾乎完全看不出是許多年前那個總有點兒嬰兒肥的嬌憨樣子來了。
索鎖抬起眼來,對著鏡子整理頭髮的同時,也看了眼鞏家姑姑。她們像陌生人一樣彼此望著,最終卻誰也沒有開口。
鞏家姑姑喊了女侍進來幫忙撿起地上的翡翠珠子。還好珠子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並不難找。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能看得到的翠珠全都收到了一個手帕包裡。沒有人知道這沉甸甸的一包翠珠是不是所有的了,索鎖將粉盒合上,輕聲說:“數一下,如果是136顆就對了。”
鞏家姑姑看向索鎖。
“136顆,雙串,搭扣是千足金,六股金線串成。所有的珠子都出自同一塊翡翠原石,沒有多餘的珠子留下。如果丟了一顆,這東西就再也圓滿了。”索鎖說。
“應該不會少的。”鞏家姑姑驚心之餘,急於離開這裡。她將手帕包拿好,轉身出門。在關門的一剎,她又看了索鎖一眼——索鎖精緻的側臉線條柔美,可臉上刀刻般的冷峻就更清晰……門合攏了。
索鎖靠近鏡子些,將粉撲按在鼻翼上。
她看著鏡中自己的臉,薄薄的粉按上去,修飾不了失了血色的面板……她聽到“啪”的一聲輕響,裡面的門開了,童碧婭走了出來。
索鎖將粉盒合上,看了童碧婭。
碧婭對她點點頭,站到她身邊的洗手池,洗起手來。
索鎖好一會兒動都沒有動,碧婭擦手時看看她,輕聲問:“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臉色太差了。”
“不。不用。”索鎖說。
碧婭點點頭,又問:“要我去叫坦坦來?還是請醫生?”
“謝謝。不用。”索鎖說。她看著童碧婭,覺得聲音都不太像自己的了。
“那我先出去了。”碧婭將毛巾一疊放到一旁的籃筐裡,轉身就聽到外頭有人說話聲,她開門之前就說:“坦坦來了。要是實在不舒服
,不如就讓他送你早點兒回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