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掃幾眼,折幼君選了一件麴黃色綾羅裙襦換上。
“抱歉……”
陳明河說出了歉意。
她知曉折幼君愛穿著粉裙。
可她裁製新衣時,為了不與折幼君撞顏色衣料,特意避開了淺藕色、湘妃色等,導致翻出的新衣裡,各色皆有,卻無粉色。
“沒事,換個顏色,說不定能讓陛下覺得新鮮呢。”
折幼君知曉她意,好言安撫。
此刻,她坐在御輦上,寒風拂面,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覺得顏色新鮮,但她越發意識到了——
這輩子的陛下,遠比上輩子會折騰人。
興慶殿。
奚重山坐在窗前,閉眸凝思。
他第一次召妃嬪來此侍寢。
父皇在世時,常愛獨寵一人,對所寵之人甚是嬌寵,自然每次都是去看人,而非召人來。
實際上,召妃嬪過來侍寢,才是最方便的…日後還是常常如此吧,省得出了今日的意外。
不過皇后的坤寧殿還是要親自去,否則被起居舍人記下,寫在起居注上,會顯得不像話。
折幼君下輦,嘉石即刻迎上,周到道:
“折才人快進去吧,陛下等挺久了。
“陛下一批完摺子,就去安福殿了,可惜才人不在。才人日後還是不要入寢時間跑去別殿了,這不是把陛下往別宮娘娘那推嗎?”
“多謝嘉石公公提點。”
折幼君笑著回道,沒有抱怨陛下為什麼沒有及時翻牌。
萬一被安上個——勸陛下輕朝務、重美色的汙名,後悔都來不及。
折幼君蓮步嫋嫋,踏入了從來沒來過的氣勢雄偉、神霄絳闕的興慶殿,
夜幕低垂,她沒時間細看,就被引著入了內殿,來到陛下面前,柔聲細語的請安。
奚重山睜眸看她。
折幼君低眸,身著嫩柳葉色般的衣裳,透出的肌膚、薄妝的面龐,似玉般白膩無瑕,朱唇豔如紅梅,鬢髮如雲,被翠色釵鈿盤成髮髻,腰肢纖細,婀娜多姿,娉婷似柳腰。
“從沒見你穿過這種顏色,倒還不錯,只是柔弱了些。”
奚重山點評著,執住了折幼君雪白的手腕,把人拉到了身旁坐下,折幼君順從,羅裙如雲般輕飄。
“陛下更喜歡妾身穿粉色嗎,妾身記住了呢。”
折幼君明眸瀲灩,笑道。
奚重山抬手,輕柔卸去她頭上的翠色釵鈿。
“不必這樣,穿你喜歡的就行。
“昨日朕沒去看你,是在煩惱一件事。
“你來猜猜,朕在煩什麼?”
折幼君的烏髮隨著釵鈿的離去,蓬鬆細滑的披了下來,搖頭道:
“陛下要煩惱的事情,肯定很多,妾身猜不出來呢。”
奚重山:“是嗎,那幼君覺得,皇后待你如何?”
折幼君僵了一瞬。
陛下怎會問這個問題?
膳食的事情,真如明河所說,陛下知道了嗎……
折幼君抿唇,黛眉輕蹙,流露出淡淡的遲疑。
“皇后娘娘平日裡待妾身很好,跟對待其他妃嬪一樣。
“陛下的煩惱,難道是與皇后娘娘有關嗎?”
奚重山輕觸她的秀眉,貼近道:
“這不是猜對了嗎。
“那幼君覺得,朕要不要與皇后和好?”
“妾身……”
折幼君念頭閃爍,很快,撒嬌說:
“陛下賴皮,沒說與皇后娘娘間到底是什麼矛盾,這讓妾身該怎麼說呀。”
奚重山不語。
皇后無論是改御膳、服藥、還是新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