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話生生咽回了肚子裡,只恨恨在心裡罵了句,瘋婦!
藍姝看著跑遠的馬車,唇角凝起一抹冷笑。
若非她知道,衛小夫人當初去了黃沙嶺,卻不去找姑娘,更是沒給阿布入殮就釘死了棺木。
若非她親眼看到衛小夫人在景王府裡的愉悅。
若非她照顧姑娘三年,知道她自小被下藥,從沒來過月事,被胖和尚調理了兩年之久,才做回正常女子。
若非她知道,姑娘對母愛有多渴望。
她還真有可能相信,衛小夫人的鬼話。
“娘。”
衛清晏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藍姝心裡的陰鬱頓時散去。
繼而是滿心歡喜。
她望著馬背上朝她伸手的女兒,眉眼彎成了月牙兒,嘴角高高揚起。
那日確定身份,她顧著激動,而後知道阿布的事,激動之餘又痛心另一個孩子的離去。
直到後半夜,接受了阿布的死,她才又後知後覺地雀躍找到了女兒。
高興得睡不著,抱著破煞輕手輕腳去了衛清晏的房間。
衛清晏比她好不到哪裡去,藍姝剛到床前,衛清晏便睜了眸。
母女倆對視片刻,又都傻傻地笑了。
這些日子,藍姝嘴角總是抑制不住的上揚,壓都壓不下去。
她握上衛清晏的手,順勢跳上了她的馬背,趴在衛清晏背上低笑,“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開心的事。”
衛清晏也跟著笑,這幾日,娘都在說這句話,還未從母女相認的歡喜中回過神來。
“娘,賽一場,如何?”
孃的高興需要個出口。
藍姝本就寵溺極了衛清晏,如今知道衛清晏就是自己的女兒,恨不得事事依著她,嘴上應了個好,便跳上了自己的馬。
時煜看著似離弦的箭般,衝出去的母女倆,笑著搖了搖頭。
從前是藍姝照顧小晏。
這幾日,兩日的關係似反了過來,小晏將藍姝當孩子般的慣著,他知道,這是小晏表達高興的方式。
他想縱著。
只是,如今藍姝粘小晏粘的更厲害,他和小晏相處反倒是少了。
不過,機會找找總是有的,思及此,他夾了夾馬腹,亦追了上去。
衛小夫人終於坐定,聽得馬蹄聲,掀簾看去,見是和藍姝他們一起的男子打馬而過。
眸光閃了閃,若有所思。
這一路,衛小夫人雖沒怎麼同大家接觸,但該打聽的都打聽了。
安遠侯那個妹妹,如今和容王定了親,卻和這江湖男子走得近,看來對和容王的婚事並不滿意。
藍姝對常卿念好,當女兒一樣的養著,若是讓容王和常卿念鬥起來,藍姝找孩子的精力是不是就會被分散些?
容王對衛清晏感情不同尋常,只怕黃沙嶺一事鬧大,少不了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如果,有別的事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是不是也會暫時將黃沙嶺的事,放一放?
衛小夫人暗自思忖著。
她熬死了丈夫和兒子,雖和婉儀有了些齟齬,但他們是母女,誤會終究會解開,眼下的日子是她滿意的,她不想被攪和。
她摸了摸剛剛被撞疼的後腦勺,眼眸多了一抹陰狠。
藍姝這個瘋婦裝瘋賣傻欺她,常卿念也不將她這個護國將軍夫人放在眼裡,那就別怪她給他們找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