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選是三哥,他沉沉嘆了口氣。無論如何,自己是與太子寶座失之交臂了,自己多年殫精竭慮到底是為什麼!
彌光呢,此時很有一種置身事外的輕鬆,對插著袖子,隱帶幾分刻薄道:“殿下還是看開些吧,時也運也,命中註定沒有帝王命格,還是不要強求了。官家查明瞭豫章郡王的案子,是殿下從中動了手腳,卻沒有因此追究殿下,說明還是念著父子之情的。殿下若是有心與官家重修舊好,便放下心裡的執念,去官家面前負荊請罪吧,官家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還是會原諒殿下的。他日殿下做個富貴閒王,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三殿下性情疏闊,不是個不能容人的,只要殿下安分守己,一個容身之處總會給殿下的。”
儀王仔細聽著他的諄諄教導,聽到最後綻出一個笑來,“彌令是個好奴才,卻不是個好同盟,不懂得一拍兩散時,人情留一線的道理。”
彌光正想反唇相譏,忽然發現自己被他扼住了咽喉。
一個經歷過大戰的男人,自身的武藝修為不會差,儀王又是諸兄弟中身手最好的,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沒等彌光叫出聲來,便被折斷了脖子。
接著又是轟地一聲,身體被拋進了大池中,遠遠站著觀望的兩個小黃門見狀,幾乎嚇得肝膽俱裂,正心慌不知如何是好,背後兩記手刀斬下來,悶哼一聲便昏死過去了。
儀王收回視線,望向山野,讚歎是個沉屍的好地方。艮嶽留守的黃門不多,不花上兩三日,發現不了這裡的異樣。自己一直下不
了決心,不敢盡力一搏,今日殺了彌光就沒有回頭路了,繼續走下去吧,籌謀了多年的計劃,早就該實行了。
從艮嶽出來,直奔易園,無需門房通傳,徑直入了內院。
彼時明妝剛拆了頭準備上床,忽然聽見外面傳來女使的聲音,惶然叫著殿下,“請殿下稍待,小娘子怕是歇下了,等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可門還是被人一把推開了,儀王帶著肅殺之氣邁進上房,著實嚇了明妝好大一跳。
想是彌光那件事暴露了吧,她也早有準備了,於是直直望過去,“殿下大晚上闖進我的閨房,究竟有何貴幹?”
本以為接下來會直面他的質問,甚至可能迎來一個窩心腳,結果竟沒有。他臉上的神情從肅穆轉變成溫軟,和聲道:“我先前聽說有賊人闖進易園作亂,所以不顧一切趕了來救你。般般,真是嚇壞我了,幸好你安然無恙。”
明妝疑惑地打量他一眼,心道哪裡有什麼賊人作亂,這上京最大的賊人難道不就是他嗎。只是嘴上不好說,敷衍道:“多謝殿下關心,家下太平無事,外面又有小廝護院,不會有人敢闖進來的。”
他哦了聲,笑道:“也是,我關心則亂了。”說罷又溫存詢問她,“時候還早,你這就要睡下了嗎?”
明妝看了看更漏,“不早了,這都快亥時了,我平日就是這個時辰上床睡覺的。”
可他為難地眨了下眼睛,“怎麼辦呢,我晚間有一場應酬,須得帶上小娘子一起去。你重新梳妝起來,跟我跑一趟,好不好?”
他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她很覺納悶,納悶過後生了戒備,推脫道:“我已經換了寢衣,不願意再梳妝了,今日就不奉陪了吧。”
然而儀王蹙了下眉,“你我已經定親了,只要親事還在,小娘子就該盡力為我周全。還是勉為其難吧,實在是件很要緊的事,再說事關你與慶國公,你果真不願意去嗎?”
他說話半吞半吐,存心要勾起明妝的好奇心,邊上的商媽媽看自家小娘子遲疑,輕聲道:“若可以,何不明日再說?小娘子還不曾這麼晚出過門……”
結果話未說完,換來了儀王不悅的低叱:“我與小娘子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
這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