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後,你好嗎?」徐皎月問。
那時,她想娘、想哥哥了,夜半里哭著醒來,他們無法用言語溝通,但她的眼淚讓他痛,他在山洞裡胡亂轉圈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最後他背著她,回到他們初遇的林子裡。
「不好,董叔帶走你,我很傷心。」
「你看到了?」
「對,我躲在林子裡,等你下山我才離去。」
「你怎麼會變成北陽王?」徐皎月問。
「你走後,我常在林子外徘徊,我想要遇見你,可是被抓了。」
徐皎月倒抽口氣。是,她記得,回村不到半個月就聽說有人抓到一個模樣像人的怪獸,大家都跑去看,但娘嚇壞了,打死不讓她和哥哥出門。
她猜過會不會是他,她太擔心了,夜裡惡夢連連。
系統大娘知道她害什麼,問她要不要預支福氣點數給「大哥哥」交換平安順利,她想也不想就同意,一千點,連同利息,她預支了一千兩兩百點。為了還債,她扮命學習,連睡覺都很省。
「然後呢?」她急問。
「我被輾轉發賣。」
「賣你?為什麼?你連說話都不會。」當小廝?長工?怎麼可能?
「我不需要說話,他們把我關在獸欄裡觀賞,讓我和狼虎、惡犬互鬥,他們叫我獸人。」
心狠狠被扯痛,徐皎月咬牙切齒,「有沒有人性哪!」
蕭承陽莞爾。人性?那不是人人都有的東西,比起那些人,更髒、更噁心的人多的是。
「後來呢?」徐皎月追問。
「我被輾轉賣到戶部尚書陳大人家裡,他邀請同僚來觀看我和老虎相鬥,我的親生舅舅就在當中。」
「他認出你了?怎麼認出的?」
「我出生時手臂有七顆痣,排成北斗七星,此事被當成傳奇,外祖家裡人人曉得。他看到我手臂上的痣,聯想到那個傳奇。小舅舅把我買下帶回外祖家,我長得與父皇有八成像,之後滴血認親,確認了身世。」
「堂堂皇子怎麼會……」
「十幾年前,父皇只是個沒沒無聞的皇子,奪嫡之爭沒有他出頭機會,在歷經一段慘烈的鬥爭之後,幾個皇子紛紛失勢,最後皇位竟意外落到父皇頭上。
「當時皇子府裡,有正妃、側婦各一,父皇被送進東宮時,有不少人盯著另一個側妃空缺,父皇不堪其擾,放出話決定升生下三子的嬪妾為側妃。
「除了我的母親之外,另一名嬪妾也懷有身孕,但我比四皇弟提早三日出生,父皇打算在我滿月禮那日提母親為側妃,想到未及滿月,我失蹤了,東宮上下大清洗,死掉一票太監宮女。」
「是四皇子的母婦乾的?」
「東宮徹査多時,但找不到任何證據。後來她因為兒子蕭承業被封側妃,隨著父皇登基,她冊封德妃,再慢慢晉升貴妃。」諷刺吧,一個無德女子封號竟是德妃。
「你母親呢?」
「她沒挨過失子之慟,落下病根,兩年後死了。」
「你被送回後宮,貴妃她……」
「大事底定,她不怕,何況蕭承業深得父皇心,而我個連話都不會說的皇子,誰會把我看在眼裡?」他自嘲。
「當時,你的處境肯定很困難。」
「嗯。」他點點頭,突地笑了。
「還笑得出來?」他笑,她卻怒了,她憂著、愁著,心疼他的遭遇。
「太監宮女使壞,故意惡整我。」
「怎麼辦?你不會說話,連告狀都不成。」
蕭承陽輕笑攬過徐皎月,她把後宮想得太容易,就算他會說話,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