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矛盾而複雜,緊緊交握的雙手洩了她的哀傷。
「皎月,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麼?」董裴軒和衛梓進門,跟隨在後的僕婦將一個金色盒子抬進屋裡。
「這是……」徐皎月問。
「聘禮之一,送來的人交代,今天要你親自開啟。」剩下的聘禮,老夫人全封了箱,打算大後天直接送往北陽王府。
徐皎月走上前,接過黃金鑰匙開啟盒蓋,在視線對上裡頭的東西時,熱淚盈眶……裡頭是她為他做的第一件衣服,在池塘邊用兔皮做的,還有她的頭繩、她的帕子,她用三個銅板為他串起的項鍊。
多年過去,他始終沒丟掉?為什麼堅持留著?因為這是他人生中第一份甜蜜、第一份快樂,第一個想要永遠留存的記憶?
委屈被感動驅逐出境,她緊緊把小皮衣摟在懷裡。
她懂的,完全明白,在他成親的這天送來這些,他想告訴她,不管今天他身邊的人是誰,她都是他人生最初始的愛戀。
王府只辦幾桌喜宴,並沒有請外人,全都是軍中同袍,連太子想討杯喜酒都沒機會。太子心底明白,三弟這是在向父皇表達對這樁婚事的不滿。
他也知道父皇不會為此怪罪三弟,正是因為三弟心思坦誠、直來直往,父皇才會安心重用他。
當然,太子這個想法如果讓衛梓知道,應該會笑斷兩顆大牙。
不過也是因為衛梓教導有功,越是高明的腹黑者,表面看起來越老實忠厚,蕭承陽這樣、徐皓日也是這樣,表面上用的全是直來直往的招,但背後……不曉得走過多少彎彎繞繞。
就拿今晚的事來講,蕭承陽不動聲色就讓京城風雲變色。
眾人吃喝過後,他把後續之事交給徐皓日。
蕭承陽走進喜房,連桿秤都沒拿,一陣掌風劃過,秦若水頭上的喜帕落地。
秦若水抬眼望他,羞澀微笑。
這段日子她過得戰戰兢兢,深怕宮裡那件事讓徐皎月在他跟前告狀導致婚事不變,她想好滿肚子說詞等著他上門時給足解釋,沒想到……風平浪靜,婚事照常進行。
她知道,他對待自己和徐皎月不同,知道兩家收下的聘禮差距甚大,但她咬牙隱忍。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對付徐皎月,她需要長足的耐心,她不急,日子還長得很,與其想著對付徐皎月,更重要的是,她得先把王爺的心拉到自己身上。
她不顧羞恥,聘請青樓老鴇來教導她房中之術。
這幾個月中,她勤練詩詞歌賦,甚至進廚房學做菜,即使她痛恨沾染了一身油煙味,仍舊勉強自己。
老鴇說,再正經的男人也管不住下面那三兩肉,只要伺侯好那話兒,再餵飽他的肚子,之後幾分情趣、幾分風情,就沒見過不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人。
她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能夠擄獲王爺的心。
秦若水看著遲遲沒動作的男人,蛾眉微蹙,柔聲問:「忙一日,爺要安歇嗎?」
「不急,先算算帳。」他的聲音很冷、表情更冷。
「算什麼帳?」她是害怕的,卻還是保持著溫柔笑意。
很可惜她面對的是蕭承陽,他不是普通男人,他是狼之子。
「用迷香迷昏月月,想擄走她的魯大山。」
他查出來了?心臟狂跳,胸口一窒,但她還是努力維持住臉上的無辜。
「王爺在說什麼?妾身不懂,莫非是徐妹妹對爺說了什麼?」
真會演戲,全然否認之餘,還不忘抹黑月月?這樣的人,怎麼可以留在月月身邊?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