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著自己混蛋,不能因當年之事一個賭氣就多年都沒個音訊。慧安見他焦急,罵得越來越兇這才忙收了眼淚,道:“安娘不是怪舅公,只是重逢之下太過歡喜,這才……倒是叫舅公見笑了。”沈峰又哄了幾句,這才招呼那四個青年,道:“這幾個都是你的哥哥,沈大童、沈童、沈小童,沈么童。還不快來見過你們妹妹,混球!還等著你妹妹給你們見禮不成!”
慧安被一堆的童震得有些傻眼,還沒反應過來,那四個青年便上前笑著道了好。慧安驚的忙退了一步,一一拜了下去。因他四人年紀相差似是不少,故而倒是不難認出哪個是大表哥,哪個是二表哥。
沈大童瞧著已有二十五六,模樣肖似沈峰,笑容倒是溫和有禮。慧安還沒拜下便將她扶了起來,道:“妹妹無需多禮,大哥來的匆忙也未曾給妹妹帶個見面禮,來日定叫你嫂子補上,妹妹且莫見怪。”
慧安聞言忙笑著喧譁了兩句,這便與二表哥見禮。沈童卻是個相貌清秀,身高中等的清瘦的男子,大概樣貌隨了其母。他瞧著也就二十出頭,穿的也是一身短打,瞧著慧安笑的卻是極為靦腆。
慧安福了福身,由不得笑著道:“沒想到尚未相認,二哥便先救了小妹一回,當日在端門找竟不知親人就在眼前。二哥救了安娘,安娘卻連家門都沒叫二哥進,實在是失了禮,安娘給二哥陪個不是了。”
這沈童卻是當日在裳音樓前救了慧安和文景心的那位東征軍弓弩營的小將,慧安方才便注意到了他,還頗為詫異了一番,奈何竟到現在才知這竟是沈峰的兒子,不由感嘆世事的奇妙。
沈童卻是一直在京中的,方才他也是早早出了城門打馬去接父親,這才剛巧路過十里亭正瞧見秋兒揮舞著拳頭去砸錢若卿。他因認識慧安,由不得便留意了下。但他與慧安也就那一面之緣,又是見過這錢若卿,知曉他的身份的,自也不會管這等閒事。所以他瞧了兩眼這便打馬過去了,誰知他剛轉了個彎,便接到了沈峰,見過禮,他與沈小童說笑起慧安作弄錢若卿的事來,誰知父親在前頭聽到竟是一腳險些沒把他踹下馬去。接著便風風火火一臉凶煞地直奔了十里亭。他長這麼大壓根就沒聽父親提起過鳳陽侯府的事,故而一愣之下只來得及聽大哥簡要的提了提慧安的來信和兩家的關係,這便也跟著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這會子他還有些鬧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故而慧安這一見禮,他卻是有些靦腆的紅了臉,半晌才摸了摸頭,道:“是我不對,竟沒能認出妹妹來,當日還險些射殺了妹妹,我這……”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沈峰便是一驚,拎了他的領子便將人給提溜了起來,面紅耳赤的道:“什麼差點射殺了妹妹?你跟老子說清楚!”
慧安一驚,忙上前勸說解釋,沈峰想到當日情景卻還是怒極,又教訓了沈童幾聲,還是沈大童以十里亭風大,莫要讓慧安吃了風再著了涼為由才勸的沈峰收了火氣。
那沈小童瞧著有十六模樣,長的倒是和沈童極像,慧安料想兩人定出自一母,忙也恭敬地行了禮。沈么童卻只十三四的樣子,模樣還沒長開,臉上還有嬰兒肥,個子也沒長開,竟沒慧安高,矮矮胖胖的一勝純善。只沈峰說是哥哥,慧安便也見了禮。
這才算是全了個簡單的禮數,慧安便又問起沈峰此次進京可曾準備住處的事。聽聞沈童已在城東租了個二進的小院,正是要接父親和哥哥們往那小院落腳,慧安忙道:“這怎麼能行,舅公和哥哥們沒有不住侯府卻使銀子租院子住的道理?這要是叫人知道,豈不說安娘不孝?府中安娘早已叫管家將跨院準備妥當了,還請舅公和哥哥們回家去,全了安孃的體面才好。”
沈峰早在慧安那一封信上就瞧出了些端倪,這才加快了行程,匆匆地撇下僕從,帶著幾個兒子先行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