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聞言卻不意外,既是那人要動手,自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罪證,只清姨娘聽聞了這話卻有些心有不甘一般地瞧了眼蘭姨娘。慧安也本能地看了下蘭姨娘,卻見她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口氣。慧安目光閃了下,轉開視線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蓉姨娘,她卻還是那般面無表情地坐著。
“罷了,看來今兒也查不出什麼來了,將曼雲的家人押下去,和她一個屋的也都嚴密看管起來,只能看看下午刑部的大人能否查到什麼了。今兒也累了大家一個上午,這邊都先散了吧。” 慧安言罷起了身,卻是走向蓉姨娘,拉了她的手,道:“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蓉姨娘似沒想到慧安會親自關心自己,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多謝少奶奶關心,賤妾好多了。倒是少奶奶,只兩日怎就清瘦了那麼些,少奶奶能保住胎兒已是萬幸,可莫要再勞心勞神累了身子啊。”
慧安點頭,寒兒卻插嘴道:“少奶奶這兩日臥床,姨娘每日都為少奶奶和小少爺唸經祈福呢。”
慧安聞言忙是感激地笑著道:“姨娘也注意身體,姨娘宅心仁厚,這些年大姑娘不在,也是府上虧待了姨娘……以後姨娘但凡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讓寒兒來尋我。”慧安說著又吩咐寒兒好好照顧蓉姨娘,便又道:“說起來姨娘原是父親身邊的大丫鬟,跟著父親的時日也最長,父親也不是那不念舊之人,卻不知為何這些年竟是疏忽姨娘至此……我也真為姨娘鳴不平,只是子不言父過,姨娘不妨多用些心思,父親心中想來還是有姨娘的。”
蓉姨娘聞言卻微微一笑,道:“我已經人老珠黃了,這些年身子也不好,只一心念經為老爺老太君,和我那大姑娘祈福,別的心思實也提不起來了,也是有心無力,只怕也照顧不好老爺,倒是見少奶奶見笑了。”
慧安見蓉姨娘面上帶著微笑,語氣中也聽不出情緒來,不覺拍拍她的手,心裡卻在想,這蓉姨娘說起來也不過四十出頭,她是真看淡了一切,早便認命了真與世無爭呢,還是另有原因。
慧安和關元鶴用過午膳,回到內室將上午的事和他一一說了,關元鶴只點了點頭,倒沒多說什么,慧安見他面色不好,不覺抿了抿唇。
早上她去理事,關元鶴卻是去了福德院,這兩日來他每天都要到福德院中守上一陣,回來後雖是刻意隱瞞但慧安總還是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加之那三夫人是個最好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今兒這樣的事她竟是守在福德院中,沒來瞧熱鬧,這便更叫慧安起了疑心。如今見關元鶴不吭聲,心思似又跑了,慧安終是問道:“可是祖母的病你瞞了我什麼?”
關元鶴聞言瞧向慧安,迎上她清洌洌的目光,便知她已經洞察,只嘆了一聲便道:“祖母早先便患了肺癆,只是一直瞞著,如今卻是最多能保半年元壽了……”
關元鶴的話說到最後便有些發顫,顯得有些氣力不濟一般,慧安一心一顫,頭腦也為之一懵,若說這關府除了關元鶴外還有值得留戀的地方,那便是定國夫人了,定國夫人是真心的疼愛她,慧安對定國夫人也早生出了孺慕之情來。
如今聽聞關元鶴的話,心中也是沉痛難言。她不覺站起身來,握住關元鶴的手,走到他的跟前蹲下,將頭放在了關元鶴的雙膝上,關元鶴攬住她,兩人靜靜地抱了片刻,感覺到膝上衣衫被點點打溼,關元鶴才嘆了一聲動了動身子,將慧安抱了起來,輕聲道:“莫彎著身子,仔細傷了孩子。”他將慧安放在床上,見慧安眼睛紅紅的,不覺撫了撫她的頭髮,勸道:“睡一會吧,這兩日祖母也極是擔心你,一會子起來和我一道去福德院給祖母請安吧。”
慧安點了頭,閉上眼睛卻是一直都睡不著,只僵躺了許久才起了身。收拾齊整慧安便和關元鶴一道住福德院而去,福德院中除了崔氏,幾位主子竟都在,老太君卻是用了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