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湯盅被揭開了。一陣香氣飄過來,溫瑾言深深嗅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在廟裡吃葷腥,真的沒事嗎?”溫瑾言一邊問,一邊眼神示意段明珠給她盛一碗。
“佛家一向慈悲,你都半死不活了,想來菩薩也不會降罪。”段明珠餵了她一湯匙黑魚湯,不以為意,“再說了,酒肉穿腸過,心中佛祖留,只要你一心向佛,這些個魚啊肉啊的,都是身外之物。”
“我也這麼覺得。”心滿意足的溫瑾言只差沒拍著桌子喊:“再來一碗!”
“你再睡會。”喂完了飯,段明珠替她掖了掖被角,“這屋子裡悶得慌,我出去走走。”
溫瑾言眨了眨眼睛,“我的丫鬟……”
“她們都在大隱寺,你的傷太嚇人了。我沒叫別人看見。”段明珠頭也不回,只在門口時回首,叮囑了一句:“如果你餓了,且忍一忍,別偷偷爬起來喝湯,要是傷口裂了,我們也不知幾時才能回去。”
溫瑾言嘴角微抽。不過礙於有傷在身。沒力氣和她嚷嚷,只能沉默以對。
不過,她已經發現了一個事實。
如果是和段明珠拌嘴。她還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總是處於下風。
人無完人嘛。
畢竟這樣一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侯府大小姐,能屈尊來照顧她。甚至還喂水餵飯,她應該知足了。
段明珠出去的時候。林之墨依舊等在原地。正如當年段明珠所見到的一樣,林之墨所有的素來,一向,總是。在那個人面前,都能妥協。
今時不同往日。
段明珠也相信,就在這裡。她表哥所站的地方,沒人敢偷聽。
“幾天前的事……沒事嗎?”到底還是顧忌了太子的身份。段明珠沒有直接問。
“沒事。”輕飄飄的,不帶一絲溫度的兩個字。
然而段明珠走得近了些,卻發現了林之墨眼下的青影。不甚明顯,可他膚色白皙,仔細一看,也能看出來。
段明珠暗暗嘆了口氣。這個人啊……
兩個人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坐下。
對於林之墨的耐心,段明珠心知肚明。所以,她開門見山:“月中的時候,姑母帶著瑾言到了京都。我那時候——”忍了忍,將大太太的打算嚥了下去,“對她不太熟悉,所以送了她一隻蜘蛛。”既然已經打算和盤托出,當然每一處細節都不會放過。
蘇瑾言很怕蜘蛛,也怕蛇。
“當時她也不知是暈船,還是生性如此,見了那大蜘蛛,竟然毫無反應。後來她歇在我房中,我問她,蘇州的冬天是怎樣的。那時候,她神色鬱郁,彷彿心事重重。我便問她是不是不快活,她沒有應答。”
“第二天早上我們去給姑母請安,她走在冰面上,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輕盈,她打趣說——”段明珠深深看了一眼林之墨,“也許她前世是北方人。”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過了幾天,我們來大隱寺的路上,我指了睿王府給她看。她忽然就哭了,我便問她為什麼。她說,她不想掰個理由來騙我,所以,不想回答。”
“後來,她忽然指了那片小樹林問我是不是紫玉蘭。”段明珠忽然笑了笑,“也是巧合,偏偏就指了你栽的那一片。”她嘆了口氣,每說一句,都希望能從林之墨臉上看出什麼來,令她失望的是,什麼變化也沒有。
“我拉著她偷偷溜到了這座寺廟,是她告訴我,當時那位穿著藍色袍子的是……”她哽了哽,“也是她對我說,你想殺了我們。”艱難的吐出這句時,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