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見了?”她問得很小心。
藉著詩抒發情感的時候,怎麼被人瞧見了
他爽朗的大笑,“聽見了。心裡覺得好羨慕那個能讓你有這種相思情緒的人。”他說得坦然大方,令她更覺得羞澀難當。�
心中相思的人,不正是他嗎?
少女的嬌羞令她一時無語。��
他笑笑,毫不在意地將他妹妹轉過身來,“叫姐姐。”
小女孩依言喊了聲:“姐姐。”之後注意力又回到餵魚上頭去了。� �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莫子琮。我們兩人現在相依為命。星期一下午我沒課,她幼兒園放學後我們都來到這裡餵魚。今天小鬼午睡貪睡了半小時,所以才來晚了,否則我們都很早到的。”
胡莉菁聽了心頭暗喜。他這樣可是在為他的遲來作解釋?
“天色還早,你要回去了嗎?”�
她猶豫了會兒才搖搖頭。
“那……”他拍拍身旁另一塊石頭。“坐下來陪陪我說說話好嗎?”
他自然而大方的邀請讓她有了順理成章留下來的理由。
他的妹妹一喂起魚來便顯得專注而安詳,也因此,他們才有充足的時問來溝通。�
他們談天談地,舉凡文史哲學、藝術科技、上至天文下聖地理,莫子璧無所不通。
這令胡莉菁對他的崇拜簡直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而每個星期一晚上即成了她最難熬的時候,因為距離下次再見到莫子壁還有六天,她必須熬過多麼漫長的相思苦
她對莫子璧的想念總在和他分手那刻便開始無盡頭的延伸、氾濫;直到下次的見面才得以解除。
第二章
多年流落似飄蓬,猶恐相逢在夢中。
那場池畔邂逅的美夢令得胡莉菁深深陷在一種不願醒來的愁緒中。
醒來後,夢中美景又將如過眼煙雲,溫柔多情的莫子璧將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對她冶冷而不屑一顧的陌路冤家。�
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由這種幾乎要令她壓抑得發瘋的心情中解脫出來?
甩脫愁緒,她慢吞吞的打理好自己準備上班。
才一到飯廳就察覺氣氛不對。所有她的表兄弟們正襟危坐的坐在餐桌前,長輩們雖然離席了,但她的外婆,白家奶奶,及她的小舅舅白謹浩正分坐餐桌二頭嚴肅的等著她。
她不安的望著昨夜替她開門的白豫恆夫妻,卻探不出任何端倪來。“呃,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麼嚴肅。”她不自然的發問。
關於這種奇異的氣氛一定和她有關,她敢拿現在的工作來打賭。�
白奶奶不說話,但老邁的臉上卻掛著憂心。��
“你昨夜發生了什麼事?”白謹浩難得近乎嚴厲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虛而無措的說不出話。
“說啊!”
舅舅的催促令她躊躇。她偷偷望了眼白豫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弟媳子琮卻是擠眉弄眼的做些她無法理解的暗示。� ��
她正想仔細想想子琮在暗示她什麼,舅舅催促的厲聲又傳來:“他們兩個什 麼也沒說,不必看他們。我要聽你自己說,昨晚那麼晚回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她囁嚅著,“去聽音樂會……”
“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她就失神了。 �
能說嗎?能說被壞人跟蹤,差點就羊入虎口嗎?��
她沒有勇氣接觸舅舅的眼光,空氣就這麼凝結。
“我在垃圾桶中找到你的一隻鞋及衣服,你作何解釋?”白謹浩淡淡的一句話,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舅舅……你……”她只覺得難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