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寶寶身手敏捷,不禁“咦”了一聲,忙打馬而去。
行不多遠,回頭看看鏢車上插的鏢旗,喝道:“告訴楊千里,就說我杜德彪改日定去拜會。”
楊千里和秋莫離心中一凜,這杜德彪是個回人,乃西疆“大漠追風掌”的唯一傳人,早年行道江湖劫富濟貧,為人倒也俠義,後因殺了人,犯了案子,逃來江南,被太湖龍王龍在天收留,做了“太湖水幫”的總管。
“太湖水幫”在江南勢力極大,幾乎壟斷了長江上所有碼頭航運的生意,手下幫會、分舵數百個,遍及長江兩岸,大有與衛紫衣的“金龍社”分庭抗禮之勢。
秦寶寶一時爭勝,得罪了“太湖水幫”,這筆帳卻又記在了楊千里的頭上,使楊千里平白無故地添了個仇人,秋莫離甚覺過意不去,忙向楊千里道歉,並答應有機會一定找杜德彪解釋這事。
楊千里倒是無所謂,笑道:“秋大人哪裡話來,你們這次是來幫我的,什麼事當然由我兜著。何況我本就打算待這事兒一了,便收了那攤子;覓地隱居,安享晚年!”
這老爺子倒也想得開。
這時趟子手將鏢車趕上大路,忽聽那邊秦寶寶“哎呦”一聲驚呼,他胯下的那匹馬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見不行了。
秋莫離暗道:“好厲害的‘大漠追風掌’!”
原來杜德彪那一掌沒打著秦寶寶,卻讓她的坐騎承受了,雖看不出外傷,卻已將其內臟震離了位。
秦寶寶一個不慎摔下馬來,狼狽不堪,氣呼呼地過來。
秋莫離笑道:“沒事找事,這下嚐到厲害了吧!”
秦寶寶氣道:“噢,你也怪我?”
秋莫離道:“這事兒本就是你不對。”
秦寶寶剛才的舉動出於什麼目的當然說不出口,但他卻非要爭個“理”,說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剛才還不都是為了你?”
秋莫離詫道:“這倒奇了,剛才那事怎麼會因為我呢?”
秦寶寶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看這姑娘長得倒也馬馬虎虎,原想和她攀個交情,拉拉近乎,以後好替師兄說個嫂子。”
哪兒有這麼攀交情的?秋莫離給他說得哭笑不得。
傍晚到了徐家集,此地只有一家大客店,叫做“通達客棧”。
這家客棧一下子攬了這大筆生意,夥計掌櫃的忙得不可開交。
秋莫離洗了腳,換了套長衫,慢步踱到院子裡,打算出去溜溜,忽地從東跨院門縫中看見裡面停了乘黑色轎子,正是昨晚上見到的那乘。
這時就聽楊千里在同店掌櫃說話。
楊千里道:“這方圓幾十裡,可就數你這家生意興隆了。”
店掌櫃道:“哪裡哪裡,大家都是想混碗飯吃嘛!”
楊千里笑著把住店的錢付了,說道:“不過,你這裡確實也貴了點喲!”
店掌櫃道:“不瞞老哥,我這可是便宜算給你了。你瞧東跨院那位,一下子包了一個院子,給了二十兩銀子,還直喊便宜。再說咱們這兒……”
秋莫離不耐煩聽掌櫃的嘮叨,晃晃悠悠出了大門,繞到院後,卻見秦寶寶正伏在牆下,不由微微—笑。
只聽屋裡一人粗聲說道:“那杜德彪又咋的,有莊主在咱還怕擺不平他?”
另一個聲音道:“你懂什麼?杜德彪和那二十八騎可不是吃素的,只要咱們一伸手,就難免被他們瞧出底細,你能把他們全擺平麼?”
那粗聲音不語。
莊主又道:“咱們現在手裡已有了一個,雖說有點兒老頑固,但是我相信他會同我合作的。”
接著傳來一聲悶哼,像是什麼人被解了穴道。
就聽昨晚車篷內那個尖細的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