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事情只有放在以後了結,現在你們必須跟我走。”
他說完這句話,掉頭就走,好象知道別人一定會跟著來似的。
田靖之望著錢炳秋,錢炳秋也望著田靖之,兩個人居然有一種默契,居然真的跟在年輕人的身後。
他們並沒有問年輕人,為什麼要跟你走?去什麼地方?
他們不敢問。
幸虧年輕人解答了他的疑問:“我的師父喜歡熱鬧,所以他希望在這附近的江湖人一起去赴他的酒宴。”
他只解釋了一點疑問,至於他的師父是誰?要去什麼地方?他仍然沒有說。
錢炳秋和田靖之仍然沒有問一個字,他們忽然間變成了啞巴。
他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事情。
在江湖中,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三個人默默地走著,忽然看到一個燈光通明的巨屋。
在這個荒山僻野中,忽然出現一個如此漂亮的房子,實在讓人很驚奇。
最驚奇的是田靖之。
他是本地的最高地方長官,卻不知道這裡居然有一間比自己的縣衙還要漂亮的巨屋。
巨屋顯然是新砌的,正有幾個人在塗抹牆壁。
他們的動作極為熟練,迅速,田靖之看出這些人都身懷武功。
錢炳秋忽然道:“半個月前我來過這裡,當時並沒有這樣一幢屋子。”
年輕人回頭,微笑道:“三天前,這裡仍是一片荒涼。”
田靖之驚訝道:“你是說,這樣一幢巨屋竟是在三天中砌成的?”
年輕人道:“是。”
田靖之不敢相信這種事,可是屋子就在眼前,幾天前,這裡也的確是一片荒涼。
這實在是一個奇蹟,田靖之已經想見一見建造這個奇蹟的人。
有這樣大手筆的人,絕對應該是武林中的頂尖人物。
田靖之卻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從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的大門走進,是一條鋪著雨花石的小徑。
小徑盡頭的臺階上,一個身材修長,手執金盃的人正倚在朱欄上,卻已是玉山頹倒。
田靖之注意到執杯人一身華貴的衣衫,雍容的氣度,他會不會是這裡的主人?
年輕人從執杯人身邊走過,卻連看也沒看那人一眼。
錢炳秋已微笑道:“雪中居士,無德先生,果然是手不離杯,無時不醉。”
田靖之訝然道:“這人竟是雪中居士?”
錢炳秋道:“是。”
田靖之道:“一刀伏三虎,令虎丘群豪棄刃而走的無德先生?”
錢炳秋道:“是。”
田靖之上前一揖,道:“夜深風寒,先生何不入廳熱飲?”
忽然冷笑道:“好酒而無量,習武而不成,這種人焉配與天下群豪同席。”
田靖之冷汗頓出,連無德先生在年輕人眼中都稱不上習武有成,那廳上的人物又是何等樣人?
廳上燈火如晝。
大廳四壁,高挑四十九盞宮燈,又有三十八名崑崙奴手執粗若兒臂的巨燭,立在四側。
廳上只有一張桌子。
桌子極寬、極長。寬足以奔馬、長有半箭之長。
桌子上,佈滿珍饈美酒,田靖之身為知縣,赴過宴席無數,卻居然叫不出桌上大半珍饈的名字。
長桌約兩邊,坐滿了人,但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動一下筷子。
因為主人還沒有來,長桌盡頭的椅子上,仍是空的。
田靖之和錢炳秋在兩張空椅子上坐下,他們的表情很快就和其它人一樣,變得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