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卻又一溜煙地溜走了。
忽然,有一尾小魚叢蓮葉下露出臉來,引動了那寶寶那一雙醉賞的流陣,笑著向它打招呼,它居然睬也不睬,鑽進水底加入同伴的嬉戲。
“好大的魚架子,竟然不理我。”
一聲輕笑驚動了她,那笑聲隱含取笑的意味,她不用回頭也知是誰,習慣性的聳了聳小鼻子,輕哼一聲:“我自與魚兒打招呼,你笑什麼?”
“我笑你天真爛漫的脾氣不改。”一雙溫柔的手掌板著她的香肩,使她回過身來。“怎麼我一不注意你,你又一個人偷溜出來?”衛紫衣低頭看她,那對神采奕奕的眼神溫柔的射向她,笑看她的櫻桃小嘴微微向上翹,他忍不住笑意更濃了。
成親一年了,她依舊孩子氣的很,仍然是個不知人間憂愁的少女,不,少婦。
“我出來散散心而已,怎算是偷溜呢?大哥好專制‥…”突然感到喉頭髮癢,掩嘴咳了好幾聲。
“你看看你。”他輕拍她的背脊,語氣之中流露著關懷與擔憂:“才稍有起色,你又不肯靜心養病,跑出來吹風,萬一又著了涼……何苦呢?”
“我好多了,不會有事的啦!”
寶寶抬起她的感情情充沛、活靈活現的眼珠子,眼裡訴說著一股求饒的意思。
默默地、深深地瞅著他。衛紫衣不得不心軟,不得不舉白旗投降。
“你確定?”
“我是大夫,總不會醫死我自己……”
“不許你胡說!”他急急掩住她的烏鴉嘴,那聲音從內心深處發出來,像空谷迴音一樣地震盪著她的心。
她看了他好一會,馴服地點了點頭,他才放開她,她心裡滿是感動,年輕幼嫩的臉龐上綻放著光彩,低哺道:“我是說,為了不被人笑死,我總會醫好我自己的。”
“我最不愛聽你說什麼死不死的。”他的口氣是沒得商量的那種。“不許你再提,懂嗎?下不為例,好嗎?”
他那對深黝的黑眸子,比婚前更溫柔、更多情,更充滿撼人心絃的力量。她想,他真是愛慘她了。
“大哥!”她忘形地投人他的懷裡,也不管那魚兒跳出水面在偷窺,用手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有一股暖流由他的心房流向她和心房,聽得到他胸腔的鼓動。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就是幸福的聲音了!那尾銀白色的魚兒又跳出了水面,凌空翻了一翻,又鑽進水底。真是一條有偷窺狂的魚!池畔的一塊平坦石頭上,趴著一隻小烏龜,伸出烏龜頭便可光明正大的窺探那對有情人的擁抱和愛語,完全不動聲色,方便得多。
“寶寶,你要為大哥多珍重自己的身體。”
她不願他總是掛念她的健康,她不忍心,便吸了口氣,不經思索的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八成壽比神龜,到時成了醜老太婆,就怕大哥嫌棄呢!”她那玩笑的語氣,充分顯示她的清新麗脫和稚氣未除。
衛紫衣被她逗笑了,邊笑邊說:“你成了老太婆,我不成了老太爺?這倒好,能夠白首諧老,才是人生最真的幸福呢!”
她咯咯嬌笑,無法一下子想那麼遠,光是遙想他們倆老態龍鍾的模樣就夠好笑了。他們還是新婚呢,她才十八歲哪,離“老”字太遠太遠了。說穿了,她尚未真正地成熟;雖說為人婦,但上無公婆,下無姑叔姐嫂,無需對誰強顏歡笑,不用學著討好上的巴結下的,什麼‘大姑大似婆,小姑賽閻羅’,她聽都沒聽過。
她的丈夫是一幫之首,愛她愛了一輩子,讓她過著像婚前一樣無拘無束的日子,所以在心態上,她仍然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她的人生像旭日初昇的天空,多彩繽紛、絢爛迷人,她的血流中奪流著蠢蠢欲動的歡愉,找不出幾顆安靜的細胞。是的,她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