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動手的時候還真是從來都不事先通知一聲,說脫就脫,也不問問他願不願意被人這麼折騰。
章言沒管章文現在是什麼想法,三兩下就把他傷口上的血跡洗乾淨。當血跡沒了之後,傷口的狀況也變得清晰了。
看著傷口,章言不禁慶幸。幸好用的是手術刀,要是換成別的東西,這傷口能不能開得這麼整齊漂亮還是另外一回事。也幸好手術刀的刀片不大,即使這傷口切口很大,深度也不見得能有多深。
章言確定這傷口沒傷到什麼血管神經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弄的?”
章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裡的花香有催眠作用,你只是被催眠了而已。”
呂望站在一旁看著章文身上的傷口直皺眉,不過說話的聲音還是如平時一樣毫無抑揚頓挫。
“那為什麼你們會沒事?”
他們三人是同時走進這個花園的,聞到香味的時候也不可能有什麼先後順序,理應三人都被催眠才對。但現實卻是,拿起刀子傷人的卻只有他一個,章文和呂望怎麼看都不像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的體質不受這些東西的影響,至於他,因為他體內有我的血,所以原因一樣。”
“……”
什麼叫他體內有你的血?!
你對我的弟弟幹了什麼?!
談話間已經把傷口包紮好的章言瞪著呂望,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好。
當,當,當,當,當,當……
就在三人相對無言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傳來的響亮鐘聲不緊不慢地敲打了六下,當報時的聲音敲打完六下,帶著餘音還沒有完全消停時,本應被落日照耀著的庭院突然就這麼暗了下來。抬頭看天,原本是橘紅色的天空也在聲音落下之後換成了陰沉的黑色,天色的變化之快讓人猝不及防,當他們注意到天空多了一輪圓月的時候,花園裡已經被奇形怪狀的影子給包圍住了,就連原本純白無暇的白色花朵,也在三人低頭的同時換成了鮮血般殷紅的顏色。一整片的花海看上去就像地獄的血海,濃郁的花香在這一刻讓人聯想到了血的腥味。
之前吃過一次虧的章言這次可學乖了,在發現花朵顏色變了之後立刻就戴上從醫院裡順出來的口罩,也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總比毫無防備的要好。
“這次的花香不會讓人催眠,不過建議不要吸入太多。這些彼岸花有毒,聞多了總會對身體不好。”
呂望沒有清楚指名所謂的不好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面,但有過前一次被催眠的經歷之後,章言是說什麼都不會把口罩給拿下來的。
他跟著章文他們過來是為了幫忙,而不是為了添亂。要是走著走著一個失神突然又從背後捅誰一刀,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敢帶手術刀出門了。
“這裡有好幾扇門,我們分頭去開一下,開到了就叫一聲,我們得跑到沒光的地方去躲起來才行。”
看著那些越來越古怪的影子,章文首先想到的是閱華說的話和林毓芯發過來的那條簡訊。他可沒有忘記那些受害者到底是怎麼被襲擊的,而林毓芯的警告,或許現在就是它要靈驗的時候。
叮鈴……
就在三人分開行動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傳來了鈴鐺響動的聲音。章文順著聲音抬頭看,在剛才林毓書消失的那扇門所在的那座樓裡面,有一名身穿旗袍的女子正站在二樓的窗戶邊低頭看著他。他們兩人剛好就站在一條對角線上,視覺距離應該很遠才對,但在兩人都同時注視著對方所在的位置時,不知為何會有一股目光在一瞬間相觸上了的錯覺感。
章文眯著眼睛想再看仔細一些,卻看到對方突然抬起了手,手指指向他位置右邊的那個地方,轉頭看過去,章文發現那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