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這把菜刀可是用順手了的,你要是給我剁缺口了,賠我十把都不夠。”
沈賽花低頭一瞧,果然,手上的菜刀是邱奶奶早上順手帶過來的。她訕訕一笑,又繼續切著菜,只不過動作倒是放輕了許多。
灶屋裡一時安靜了下來。沈賽花手中抓著個削好皮的土豆,正低著頭專心的切土豆絲。突然覺得身後有人靠近。放下菜刀轉頭一看,卻是顧南洲正站在她身後。沈賽花手一顫,一塊厚厚的土豆片兒被切了下來。她暗自懊惱不已,面上又佯裝淡定,轉頭不動聲色的將那塊切厚了的土豆片兒放倒案板角上,又低頭繼續切菜,手上動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過了片刻,沈賽花才隨意開口問道:“今兒怎麼下學這麼早?”
顧南洲在她身後微不可見的笑了笑,又轉回灶門口,道:“今兒中秋,就只教了他們一上午的課,讓他們下午回家,好好過箇中秋節。”
沈賽花低低的哦了一聲,三兩下將土豆切成粗細均勻的絲,頗為頭疼的將案板角落那片半個小指後的土豆片拿到面前,小心翼翼的將菜刀橫著,從中間分成兩層,又哐哐哐的剁成了絲,這才滿意一笑,又拿起放在木盆裡的排骨,快準狠的剁了下去。
邱奶奶聽得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見自己菜刀乾乾淨淨的放在一旁呢,又安心的回過頭看著鍋裡的雞肉,怕一個不小心把水給燒乾了,這一大鍋雞肉可就毀了。
剛把雞肉撈起來,準備燉剁好的臘肉排骨呢,顧丘在灶屋門口探頭探腦,微微吸了吸鼻子,朝著邱奶奶可憐兮兮的問道:“奶奶,什麼時候吃飯呀,我和小樹都餓了。”
邱奶奶立馬舉起鍋鏟,道:“別急別急,我馬上給你下些麵條填填肚子啊,晚上就有好吃的了。”
顧丘乖巧的點點頭:“嗯。”又將頭縮了回去。
這下邱奶奶也顧不得還有些菜沒準備了,連忙將鍋給涮乾淨,使喚著沈賽花和了堆面,又讓顧南洲趕忙燒起大火,自個兒則在鍋裡添了水,準備等水開了便揪幾大碗麵片兒,先一人吃一碗填個肚子。
面片兒簡單,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能端碗吃了。沈賽花懶得在收拾桌子,將在院子中靜靜坐著看書的小樹和顧丘叫了進來,圍著灶邊囫圇的吃了箇中飯。
吃過午飯,邱奶奶和沈賽花便忙活著做月餅。顧南洲這下插不上手,便直接回了家。
日頭懸掛于山尖,堪堪就要落下去的時候,沈賽花這邊總算是忙完了。洗了個手,木桌擦乾淨搬至院子中央,熱氣騰騰的菜端上桌。沈賽花正欲喊顧南洲過來吃飯,門口處卻突然喧鬧起來,聲音亂七八糟,聽不出在說什麼。其中還有婦人哭鬧的聲音,讓人聽得頭疼。
沈賽花連忙放下手中菜碗,出了院門。
上十個人將顧南洲的院門口圍得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飛不過去。顧南洲被擠在人群中央,一臉的無奈。他面前正在嚎哭的婦人,腰身粗壯,嗓門洪亮,抬手抹淚間,手腕上小指粗的金鐲子十分的晃眼。
沈賽花一下子就認出那婦人是誰了。放眼望去,這下泉村裡能帶的起這麼閃亮粗壯的金鐲子的人,也就只有吳峰家媳婦兒了。
沈賽花一時間有股躲回自個兒家裡再也不出來的衝動。並非她見死不救,只是她實在是對吳峰家媳婦兒犯怵。她沈賽花活了這麼些年,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吳峰家媳婦兒那種女人打交道。
可顧南洲孤立無援的樣子又拖住了她逃進院子的腳步。不過一時遲疑,便有不在核心地位的圍觀者眼尖的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沈賽花,一聲高呼:“村長在呢,村長在呢,吳家媳婦兒也別哭了,讓村長來替你做主!”
吳峰家媳婦兒被人這麼一叫,下意識的止住了乾嚎聲,可一見是沈賽花,張嘴又要嚎起來:“你個缺心眼兒的,你不知道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