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說的是粵語。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走出第一步以後,其它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現在,開了個頭之後,母子倆之間的溝通似乎也就容易多了。
“媽,你還沒睡呀?是不是還打牌呢?”
“沒,現在,我不那麼打牌了,剛衝完涼,正準備上床。你呢?晚上還熬夜嗎?我聽你二舅媽說這段時間你看了中醫,胃好些了?這藥要是吃著好,就得堅持吃下去,中藥的是要長期吃的。吃中藥的時候別吃白蘿蔔呀,那個解藥的……”
“嗯……”許少央鼻子酸酸的,眼睛有些熱起來,冷不丁一條溫熱溼潤的東西在眼角舔過,嚇了他一跳,頓時什麼傷感情緒都煙消雲散了——這討厭的臭警察,竟然這個時候伸舌頭來舔他。
大約那邊也發現不對勁了,忙問怎麼啦?
“沒事,我養了條狗,一點兒不乖,回頭我再收拾他。”許少央瞪了一眼那個嬉皮笑臉詭計得逞的傢伙。
“寵物是要好好調 教的,你養那狗什麼品種啊?”
“不是什麼值錢的品種,就一北京本地的土狗。改天你來了我剁了他給你做乾鍋狗肉吃。”
“這話讓你二舅媽聽見看她不撥了你的皮,這麼有靈性的動物你都敢動,好好養著,不許傷它。”母親在那邊有些好笑。
母子倆的對話漸漸輕鬆起來。
“媽,你跟那臺灣佬怎麼樣了?”從小,許少央跟母親就有點沒大沒小的,儘管這些年有隔膜了,但是這種習慣現在還是很容易就恢復。
“這次中秋就去他們老家見家長,他父母還健在的,都九十多了,所以這次就去不了北京了。”
“沒關係,你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母親尋找自己的幸福,這個許少央是理解的。
說著,就說到了扒在許少央身邊不安分的人身上,許媽猶豫了一下,問:“那個,聽你二舅媽說,你現在找到一個過日子的人啦,你二舅媽還給照片我看了,好像蠻帥的咧。”
“也就外邊一層可以哄人的皮相而已,其實,一肚子壞水。”欺負人小警察聽不懂粵語,許少央笑眯眯的放心大膽的說著人家的壞話。
“這我就放心了,聽你這口氣,這人應該很不錯。”大約是瞭解兒子嘴硬心軟的彆扭性格,許媽反倒放心了,說那玉觀音是請了高僧加持過的,能讓人一心一意愛人永恆,並且還能保佑平安。
這觀音自己都是大齡單身,她能搞得清楚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才怪。求觀音還不如求自己,當然,這些話許少央是一定不會說的。
小警察在旁邊一個勁兒指著自己的鼻子示意該讓自己說兩句了,許少央於是跟母親說鍾魏敏,你兒媳婦要問候你一下,說著就把手機交給了鍾魏敏,一邊縮到一邊悶笑不已,這人人前是一個模樣,人後又是一個模樣,現在被許少央冠以“兒媳婦”的頭銜,臉都耷拉下來了。
該,誰叫你剛才鬧我來著!許少央毫無反省之心。
鍾魏敏跟許媽用普通話交流著,說了不少保證好好待許少央的話。然後,掛了電話之後,小警察“奧嗚”一聲狼叫,撲到許少央身上虎著臉委屈不已,“說我是北京土狗?嗯?膽兒越來越肥呀你!”
“怎麼?你不是北京的土著?哎?”許少央頂完嘴才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你能聽懂粵語?”
那人得意得就差翹起個大尾巴了,“那是,你說的那些壞話我可全聽得真真的,什麼哄人的皮相,什麼一肚子壞水——哎呀,你還真敢說呀?當人面就這麼說你也不虧得慌?這心理素質可真是剛剛的……”
許少央一把揪住那人的麵皮往兩邊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那人捉住他的兩隻手扣住不許他亂動,“要讓你知道了,我怎麼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