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是小事,無須發愁。”燕王妃親暱地挎住她一隻胳膊,“咱們娘倆說說話,丫頭你今年幾歲,嫁進孟家前跟什麼親人過活,我聽說你本事不小,還懂醫術?”
何當歸垂下睫毛,一板一眼地答:“我今年十四,家裡沒什麼親人了,陸舅舅待我很好,只是他貴人事忙,難得見著他。至於我的醫術,是跟一個鄉間的土郎中學的,偶爾治好過兩個人,誰知就被傳開了。”她從來不喜歡粉飾自己的出身,讓外人覺得她本質上是個鄉下丫頭,對她放低戒心才好呢。
“陸舅舅?”燕王妃試探地問,“那,他跟你提過什麼關於你身世的事嗎?”
“不曾。”何當歸一臉乖巧。
燕王妃伸出一隻套著赤金嵌翡翠滴珠護甲的小指,冰涼的尖端顫顫巍巍地撫過她的面頰,嘆息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本王妃若早幾年得知你的存在,就把你接進王府撫養了。”
何當歸被燕王妃反覆“調戲”,心裡也很好奇,這燕王妃怎麼對她如此關切,明明是兩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想到燕王妃給她添的貴重嫁妝,她至今都沒謝過人家呢。
“王妃賜下的嫁妝裡的衣裳和飾物,實在過於貴重了,好多東西都是我平生未見,自從領受之後,小女日夜慚愧,也沒機會拜謝王妃。“”今天總算見著了,也能傾訴小女的愧意了。不知我該如何報答王妃的厚贈?”
燕王妃凝視著她,溫和笑道:“這些都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不給你給誰?我瞧出你對著我拘謹,也不叫我‘孃親’了,那以後無人之處,你就喚我一聲‘蓮姨’吧,總叫王妃我可聽不慣。”
馬車轆轆行了半個時辰,子塵彙報的那些跟蹤的人也沒露面,燕王府卻已經到了。
巧的是,他們的馬車一停,一出了車廂,就望見另有一輛華麗的寶蓋馬車也停在王府門口,從上面下來一位暗紫長裙、頭戴帷帽的女人。雖然看不見容貌,但度其氣勢,應是一名年長的婦人。燕王妃老遠就和她打招呼,喚為“葛姐”,對方也開口和燕王妃寒暄,嗓音中帶著天生的沙啞,比燕王妃更給人威懾的感覺。
不知是否是何當歸的錯覺,這位葛夫人的目光隔著帷紗透出來,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異常嚴厲。
下馬車之後又換乘了織錦轎子,三人一人一抬,走了盞茶時分就停下來,有年輕媳婦打著轎簾子攙扶她們下轎。燕王妃和葛夫人肩並肩走在前面,何當歸隨後跟著,靜聽二人絮叨家常。
“小侯爺不陪葛姐同來飲茶?”燕王妃問。
“這兩天總不見人,許是公事繁忙吧,”葛夫人說,“而且今日有榴然在場,倒不好叫他同來了。”
燕王妃粲然一笑:“我還有點小事央段曉樓,平時日日見他也是尋常,就只今天沒見著他,你說巧不巧?別人都是帶女兒赴茶宴,偏葛姐你是帶兒子出席。”
於是,何當歸知道了葛夫人的身份——她是,段曉樓的母親!對方剛才那樣利的眼光看自己,莫非段母識得她?
路過花園時,遠遠就看見一片奼紫嫣紅的美景,不是園子裡的花,而是一個個人比花嬌的年輕姑娘。她們之中不乏絕色少女,人人手執團扇,花枝亂顫的站在一起,當真能迷花了路人的眼睛。
燕王妃站住腳步,回頭衝何當歸笑道:“她們都是乖巧孩子,有咱們王府裡的郡主,也有別人家的姑娘,差不多都和清兒你同歲。你且陪著葛夫人去那邊,和姊妹們玩笑一陣子,為娘去換套衣裳,略歇一歇就來。”說著,燕王妃又把一直隨著她的丫鬟蒲草留給何當歸,自己施施然離去。
葛夫人“呼啦”摘下帷帽,面無表情地看著天邊一朵雲,昂首挺胸地往花園裡走。
何當歸略瞅她一眼,頓時明白了葛夫人出門戴帷帽的原因。她的左臉臉頰、頸上和鎖骨旁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