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給何當歸一種不祥和不舒服的感覺。
不久後,腳步聲走到這間屋子,珠簾嘩啦一響,有人裹著個大斗篷走進來。那個人是……中年朱權?
不對,應該是再往後幾十年的朱權,因為他的兩鬢已經雪白了。其他的地方倒沒有出現什麼老態,但是,一白了雙鬢,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少年朱權在旁解說道:“這是何嬪死後兩個月的寧王。”
“兩個月?”何當歸詫異地脫口而出,“那他豈不是年僅三十(三歲),”後兩個字被她生生吞回去,“怎麼變成這樣了!”
少年朱權憤然看她一眼,說:“還不是你的雙胞胎姐姐何嬪害的他,先讓他愛她愛得無法自拔,又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逼他殺了她,令他飽嘗失去至愛的痛苦,以致盛年就生了華髮。”
何當歸對他這樣的徹底曲解表示無語,凝目看向那兩鬢雪白的中年朱權,很難相信他是因為何嬪的死才會傷心成這樣,他要是對何嬪還有一絲絲的眷戀,又怎麼可能讓她在冰冷的水牢中浸泡了整整三個月?他連他的親生女都不放過,他是個沒有人性的魔鬼,魔鬼是沒有感情的。
中年朱權裹著斗篷走到軟榻邊,從斗篷裡倒出了什麼東西,等他側開身子的時候,何當歸才看清,那個東西是……何嬪的屍體!何當歸深深蹙眉,她已死了兩個月,就算不入土為安,也該將她火化吧?他留著她的屍身做什麼!
接下來,驚人的一幕出現了,中年朱權對何嬪的屍體上下其手,幾下就剝開她的衣裙,而後欺身上去,從她光潔的額頭,一直向下蜿蜒吻到她的小腹。他的口中時不時地喚上兩聲“逸逸,逸逸”,半眯的雙眼時而會有一兩滴大顆的淚珠滑下,落在何嬪裸露的肌膚上。
何當歸騰地站起來,他竟然連死都不肯放過她,他竟然這樣對她,他這算什麼意思?他不是早就厭倦了何嬪,還設計殺死了她嗎?
少年朱權一手按著她的肩頭,將她按回錦凳上去,平靜地寬慰她說:“寧王重金購得天下至寒之寶,雪蓮珠,可保屍身永久不壞,因此他才把書房改建成一座冰窖,專門安置何嬪的屍身,可是,死人的身子早就僵了,比木頭還僵硬,他什麼都做不了,只是每天抱出來親一回罷了。”看到何當歸神色略松,他又附上她的耳際,惡意地說,“不過,在何嬪剛死不久的時候,他二人在這張榻上可著實風流了幾天幾夜呢,差點沒把何嬪折騰活了,我見你年紀尚小,怕你受不了那樣的情景,就自作主張將那一段撥過去了。”
何當歸啞然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嘴唇哆嗦了兩三次,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那個禽獸。”
少年朱權不悅道:“你胡說什麼,這二人是一對愛侶,如今陰陽相隔,寧王依然不能忘情,他將府中所有的如花似玉的妃嬪姬妾全數遣散,日日夜夜地守著一個已再也不可能醒過來的何嬪,如斯執迷如斯深情,不是很令人感動嗎?”
何當歸緊咬著牙齒,止住下巴的顫抖,那個禽獸,竟然這樣對她。
少年朱權自顧自地說:“我跟夢中的這個寧王的心意是相通的,直到一個月前,我在這個夢裡走過的時候,還能感染到他強烈的悲痛之意,痛到最深處時,我一定要抱一個跟何嬪長相相似的人才能稍有緩解。說也奇怪,自從我來了揚州之後,這樣的症狀就顯著減輕了,我只要看一看何嬪的畫像,心中就不那麼難受了。由此可見,寧王是深愛何嬪,他做的這一切都出自於愛。”
何當歸的喉底發出尖銳的笑聲:“愛?寧王要是懂得什麼是愛,他怎麼不在她活著的時候對她好一點?她死得那樣慘,他還有臉這樣對待她,他簡直不是人!”
此時,不是人的朱權吻遍了何嬪的全身,